“哪有太子睡在地上的啊,你还是在锦塌上睡吧,不过说好了,咱们得分开,皇后娘娘那天可是吓坏了。”
“嗯....”
享受了一段时间的按摩,李承乾顿时觉得疲惫全都消失不见了。这其实是一个心理层面的变化,要说肩膀还是有点酸,可是肩膀酸和疲惫,却又是两回事了。
才走到锦塌边,就看到了锦塌中间的白绫。而苏媛,已经坐在了床边。
“说好了,你不能过这条白绫。”
看苏媛用最柔弱的语气说着最坚定的话,李承乾忽然有一种在后世跟女同桌画三八线的感觉。不过,那时候的同桌,可比她彪悍的多。
答应一声,李承乾就脱掉鞋子,溜进了锦塌里面。男人家都是要睡在里面的,原因说是女人在半夜下床,跨过男人不吉利,也有说外阴里阳的。不过在李承乾看来都是扯淡,以这个时候的男权之上,恐怕女人睡在外边,就是用来当挡箭牌的。之后,才催生了这些说法。
衣服是不可能脱了,幸亏长乐考虑的周到,箱子里还有一套被子。不过看那被子厚重的样子,就知道多半是宫女的。
光着脚下地抢过苏媛的被子丢到一边,李承乾在锦塌下面找出了一套新的被子。塞了棉花的被子才是被子,至于这种厚重的被子只适合拆了当抹布用。
重新躺下的两个人都难以入睡,特别是苏媛,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简直魔怔了。不管是老君观的相见,还是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够被冠上“不守妇德”,然后浸猪笼了。
想起小时候被父亲强行带着去看浸猪笼的场景,苏媛就恐惧的发抖。
黑暗中,一条有力的臂膀撩起被子,搂在了她的腰上。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嘴上应承的伪君子。”
“我是在想咱们今天的事情,你说长乐宫里那个嬷嬷给我一条白绫,是不是怕我被人发现,好让我自己上吊啊。毕竟浸猪笼比上吊可怕多了。”
“哈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哎,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其实啊,这条白绫....”
啪!啪!啪!
东宫黑夜里的书房,传来了大力拍打被子的声音。不过一会儿之后,又传来了抗拒呜呜声。
门口守卫的张赟愣了一下,只能叹息一声,靠得远一点。太子这么胡来,明显不能换别的守卫过来,可怜的自己只能顶着寒风,守一夜了。
第二天一早,当李承乾醒过来时,怀里已经没有了那具柔软的身体。只有嘴唇上的一道咬痕,才能证明未来老婆曾经来过。
没想到这丫头也有发狠的时候,不过是亲亲嘴,竟然还带咬人的。
伸个懒腰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今天竟然睡了个懒觉,太阳已经明晃晃的挂在天上了。
一夜未睡的张赟,已经滚去睡觉了,所以守在门口的人就换成了方胜。
洗漱完毕以后,命方胜找人将处理完的奏折送去皇宫,几道命令送出宫,交到黎达海等人手里,李承乾才开始提笔给张亮冯盎写感谢信。信很好写,就是跟信一起送去的礼物很难选。
才把信写好,一个太监就拿着一份公文跑了进来,说是兵部送来的。
这就奇怪了,现在又不是监国的时候,怎么兵部的公文还往东宫送?
拆开公文,只是看了一眼,李承乾就笑了。
亲率回来了,现如今已经抵达了华州,再有几日就能回到长安。
不得不说亲率这一次还是很争气的,虽然有火药武器的帮助,可是攻破一城,战损却只有一个,可以说是近乎神话般的战绩。
是的,那个被碎石砸下马的士兵到底没能活成,内腑的重伤,哪怕是孙思邈,也没有太多办法。这就是火药武器最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方了,如果操作失误,很可能自己人也会受到波及。
兵部这一次很给面子,或许是火药武器的神奇,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也或许是太子更改了他们赌约的原因,没有人追究张俭的无令出兵,而且亲率的战绩,是真正的写进了兵部文册,等回来后,会有相应的奖赏。
“杜老贼这一次办的才叫人事儿啊,传令下去,养殖场的肉牛,宰杀二十头,用来犒赏亲率!”
方胜听了,顿时焦急道:“殿下,养殖场的肉牛一共不过二十几头,要是拿来犒赏亲率,那么卢国公的酒楼不仅供应不上,您想吃牛肉,也得等到夏天才行了。”
养殖场的肉牛,都是草原上送来的残疾牛,所以宰杀这样的牛,是不会被人追究的。毕竟大唐不是阿三,虽然稀罕牛,却不是崇拜。
“不妨事,现在醉风楼又不是指望酱牛肉当招牌菜的时候了,再说孤也不是离了牛肉不行。全杀了吧,余下的几头,给御膳房送点,给河间王府等都送点,最重要的是给兵部也送点,既然亲率的战功不能换来晋升,那就把赋税减免的多一点。”
拍拍手,李承乾实在是怀念死亲率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兵,而且在军营训练的时候,大家混的都很熟,不像现在禁军守卫东宫,老婆想进来都得躲在箱子里。亲率在的时候,出行什么时候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过?
见太子意志坚定,方胜只能下去传达这个命令。
等待了几天后,当清晨打开房门看到的不是常何的那张臭脸,而是于泰的丑脸时,李承乾顿时笑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里就回来了,禁军这群懒蛋,守卫东宫一整天都不带巡逻几圈的,好多死角都没巡查到,真是没用。所以末将就直接接替了禁军。”
正月里的长安,还是很冷,守了一夜肯定很难受,所以李承乾就命于泰进屋说话。
递给于泰茶壶后,李承乾开门见山道:“父皇有意借着这个机会,让你打入军方,有火药武器的作战经验在,你被提拔为宣威将军,也不会有人出言反对。”
才说完这段话,回过头就发现于泰竟然单膝跪倒在地。
“殿下,于泰不愿意离开亲率,请殿下代末将谢过陛下的好意。虽然留在亲率很难升官,可是,离了亲率的弟兄们,末将心里难受啊!”
对于于泰的回答,李承乾只能苦笑。早在制定特种兵一般的训练、生活制度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亲率不像别的军队,队员们不管训练还是生活都在一起,进了军营是兄弟,回到家还是邻居,产生这样的战友情很正常。
“起来,别给脸不要脸。要知道父皇的老麾下里,就你混的最差。父皇一个皇帝亲自给你铺路,你还拒绝?跟你透个底,别说是你了,将来窜天猴、方朔、刘莽等人,孤也要扔进军方的。将来等孤登基了,你们为臣,不还是一个样子?”
于泰这才站起来,太子说的没错,难得皇帝还记得他这号小人物,要是拒绝真是不识抬举。况且,太子有意往朝堂安插自己的人手,这样的大计,自己也不能领头破坏。
回到座位上,李承乾道:“东宫让禁卫守几天,出不了大事,从今天起,亲率全体放假一个月,一个月后再恢复训练。养殖场那里给你们准备了很多的牛肉,分发下去,不管是在军营吃,还是带回家里,都随你们。庆功宴得酒钱,是好多文武大臣集资出的,你们可劲儿的造也造不完。”
士兵对庆功宴其实没多少要求,有酒有肉就已经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