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周围没人后,才拆开,借着月光观看。
是卑贱者联盟的信件,他们送信的速度到底是不如红翎急使的,以至于信件到现在才送到他的手上。
联盟的信里,介绍了皇帝前后的反应。当看到“皇帝日渐消瘦”这样的字句的时候,虽然有点不忍心,但李承乾还是选择了硬下心来。人这种生物很是奇怪,会检讨认错,但是很难很难很难改正。不出所料的话,就算现在回到长安,皇帝还是会发火,皇后回去给皇帝带回去的“惊喜感”消失以后,还是会受夹板气。
既然如此,回去干嘛?还是在外面玩痛快,以后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出来还是未知数呢。
想到这里,李承乾毫不犹豫的把信件撕得粉碎,扔进火盆里直接烧掉。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不玩够了怎么可能回去?
将信烧掉以后,李承乾只觉得身心畅快,直接扑倒在床上开始睡觉,衣服都不想脱了。太子的形象是在东宫才最重要的,如今在外面,谁管的着?
第二天,一直到太阳升起的老高,李承乾才开始了“晨练”。才练完射箭,白玉骄就一脸纠结的出现在箭场,此时的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最先被派遣到澶州的亲率队伍已经回来了,他们不仅抢来了所有的燃烧瓶,还要走了一半的火药武器。如果是别的军士敢做这种事情,监督官早就动刀子了,可是亲率手里拿着太子的太子教,他们也只能苦苦哀求亲率少拿一点,而且还要分派监督官一路跟随。
运出长安的火药武器,他们可是要全程监管的,少了一个,他们一行人的项上人头都会不保。在火药武器相关事宜上,皇帝明显没有轻视的意思。
“唔,还不错,燃烧瓶竟然有三百个?火药武器暂时也能将就着用,这样就挺好,你,就是你,回去吧,孤保证这些武器都会用于剿灭水贼,造福万民的好事情,比你们炸空地烧空气不知道好多少。”
听到太子如此随意的话,监督官苦着脸,就差跪在地上了:“好我的太子殿下啊,您行行好,要不是亲率是您的亲兵,卑职早就不管不顾的先拔刀子了。知道您有用,卑职这才允许他们搬运的,但是,您好歹让下官全程监督着啊。卑职全家老小可都被百骑司监控着呢,出了岔子,掉的可不是卑职一个脑袋啊!”
看监督官凄惨的样子,李承乾无奈的挠挠头。说到底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因为这件事坑了人家,他心里也不好受。
“行吧,那你暂时就跟着孤,等水贼的讨伐结束以后,再回去。”
挥挥手赶走监督官后,李承乾又看向欲言又止的白玉骄。
白玉骄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殿下,您不止是往澶州派人了,菏泽和归德郡也派人了,您不会要把这三个地方的燃烧瓶和火药武器都集中起来吧。”
“那是自然,能用武器取得胜利的战争,孤不准备用人命去填。再说了,这些水贼再可恶,也算是咱们自己人,杀掉为首的恶贼就好了,余下的,怎么也不能痛下杀手。如今虽然还不到天干物燥的时候,可是有燃烧瓶在,火攻还是能奏效的。
火攻用起来,特别是借用燃烧瓶的威力用起来,一个操持不好,反而会害人害己。怎么用你还要跟窜天猴他们好好取取经,要准备的东西也不是一样两样。下去准备吧,等菏泽归德郡的燃烧瓶也运来,咱们就要出兵了!”
白玉骄这才明白太子为何要再拖延几天,汴州府兵这一次有幸能在太子的带领下讨伐水贼,不知道有多幸福。
拱拱手,白玉骄就跟窜天猴一起,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收起火药武器、燃烧瓶的清单,李承乾转身就回屋开始规划作战。两次参加草原的战局,他都没有机会亲自策划点什么,如今汴州除了自己,就皇后老娘最大,还不是想怎么来怎么来?
前往菏泽归德郡的亲率,也成功的打劫来了大量的火药武器和全部的燃烧瓶。汇聚了如此之多的武器,李承乾都替自己的对手感到可悲。讲真,要是他想要下杀手,芦苇荡里将会没有一个活人。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他的目标就是少死点人,不只是府兵和亲率,水贼方面也得少死一点人。不同于对外,对内的时候不管哪一方胜利,损失的都是自己人。
就在一行人抵达汴州的第十五天,所有的准备终于全部到位,汴州的八千府兵,和两千亲率,合并成了一万人的军队,乘坐着征辟来的船,离港而出,呈环形逐渐的包围了河道北岸的芦苇荡。
三千兵力,在靠岸的同时,快速的上岸开始封锁岸上的道路。彻底的绝了水贼的退路。
直到亲眼看到芦苇荡,李承乾才知道为何汴州对于这些水贼几乎束手无策了。
芦苇荡范围极广,十几公顷的面积,水贼还不是想怎么藏就能怎么藏?再加上其内水道纵横,水贼生活其内的这些年间,又不知道设置了多少的陷阱,想要彻底的来一次扫荡,可不是汴州这点兵力就能做到的事情。
全身甲胄的李承乾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望着面前的芦苇荡感慨万千。天时地利,水贼方面都占据着,剩下的人和,两方应该相差无几,为了自己隐身生存的家园,水贼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天时—夏末,地利—芦苇荡,人和,水贼的一方都占据着,寻常的将领面对这样的局面,恐怕只有麻爪的份。但是李承乾这个太子不一样。
回头看了一眼后方运输船上搭载的燃烧瓶、火药武器,李承乾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后世的某本子国的人,要执行烧光、炸光、吓光的三光政策,凭借装备的碾压,解决一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