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伸出大拇指示意了一下,见李涧过来了,就和李承乾一起迎过去。
见到皇帝,李涧现实行礼,随即凑近了问道:“太上皇让奴婢过来问您一声,辩机如何处置了?”
李承乾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现在秘密关押在大理寺,过了正月就要斩首弃市。”
李涧点点头说:“太上皇也是这个打算,另外,太上皇特赦皇长孙等孩子,不必参加这次的年宴,毕竟....”
就算太上皇不说,李承乾也没打算让孩子们参加,因为事情公布出来以后,不用多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李承乾和李泰结伴去清思殿看兕子和长孙。
成为太上皇,内府所有的钱财都成为养老钱以后,李世民可谓是彻底放开了手脚。比如清思殿,本来是一座大殿,但是硬是改成了玻璃大棚房,里面的空地都铺上了黑土,任由兕子和长孙种花养菜。
在长孙和兕子的大棚里悠闲的度过了下午的时光后,李承乾和李泰就告别母亲和妹妹,准备赴宴。
尽管很不愿意去,但父皇有命,李泰也只能去参加。
皇族的年宴,人数还是很多的。
广义上来看,哪怕长孙无忌都有资格参加皇族的年宴,更别说,单单李渊就留下了二十二个儿子和十九个闺女。而这些人再往下延伸一个辈分,啧啧。
尽管众人都没有带着全部的家眷,但是带着家中长子过来参加年宴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这一次年宴是太上皇主办,但是,依然能看到当今的皇帝李承乾。
当今的皇帝年轻力壮,身体健康,一二十年内就将是新皇帝的时代,虽说都沾亲带故的,但是还是很有必要跟皇帝亲近亲近。
金钟敲响,李承乾和李泰推着李世民一起出现在年宴上。
新老皇帝一同登场,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恭敬的迎接。
一直到首位,轮椅才停下,李承乾陪坐次席,李泰则在另一边。
端起酒杯,李世民道:“今年又把你们都叫回来,主要是告诉你们,朕的皇位,是自愿禅让给承乾的,今后要是有人用乱七八糟的借口,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可千万小心一点。”
听着太上皇的声音,所有藩王公主都瑟瑟发抖。这已经是诛心之言了,太上这话怎么听都有弦外之音。莫不是,有谁动了歪心思?
想到这一点以后,众藩王都不由自主的暗骂起那个蠢货来。
至于公主....
至少贞观时期的公主,还没有谋反的资格。
充分震慑了这些藩王公主以后,李世民才说:“平身吧,朕今日胃口不好,下午吃过东西了,你们自便。”
虽然太上皇这么说,但众人还是回到座位上,等当今的皇帝李承乾动筷以后,才开始吃东西。至于李泰,早就叼着一个鸡腿,两根筷子在菜肴之间滑来滑去,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
舞乐随之响起,一队美丽的宫娥入场,开始轻舞。不过因为刚刚太上皇的震慑,所有人都没有心情享受这份良辰美景美食。
李承乾倒满了一杯酒,示意舞乐停止,开口道:“朕曾经跟高祖皇帝有过约定,也跟太上皇有过约定,所以,不管是朕的王叔,还是弟弟,朕都会一如既往的相待。但是,前提是不要犯错,你们在王府公主府里,爱怎么胡闹怎么胡闹,但若是影响到了周围,那就不要怪朕不念情分。”
如果说太上皇为新皇帝站台,说出这样的话,还很正常,皇帝也说这样的话,那就是真的反常了。
场间议论纷纷中,李承乾和李世民对视一眼,不用多说什么了。
没犯错的,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打量四周,或者是跟身边的人交谈,心中有鬼的人,都是低着头,或者是强颜欢笑的想要融入前者的氛围中。
只看反应,就能看出有多少人干了坏事儿。
李承乾回头看了一眼张赟,用不着吩咐,张赟已经开始记录那些反应不对的人了。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茶,李世民看向酆王李元亨,问道:“元亨,你没有什么隐瞒朕的事情吧。”
李元亨差点跳起来,匆忙离席跪倒在地,信誓旦旦的说:“皇兄,您明察啊,臣弟十二岁的时候就就藩了,您体谅臣弟年幼,多次赐下金帛供臣弟玩耍。况且,自从贞观六年,您亲自请孙道长远赴金州为臣弟治病,把臣弟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以后,臣弟就发誓断不会做一点对不起您的事情。若您不信,可命臣弟剖腹,验看臣弟的真心。”
李元亨把话说得这么绝,李世民也是无语至极。
点点头,李世民道:“金州虽然靠近长安,但未免荒僻了一些。你能说这样的话,朕很欣慰,就把你的封地换到商州吧,如何?”
李元亨一愣,随即欣喜的说:“谢皇兄恩典,臣弟感激涕零!”
点点头,示意李元亨回去,李世民又看向千金公主,问道:“千金,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皇族的事情吧。”
跟李元亨不同,千金公主离席跪地,说的话都结巴了:“回....回禀皇兄,臣妹没....没有。”
真正的干净人和做了坏事的人,表现的不同,简直一目了然。
不管千金,李世民又看向靠近前方的房陵公主:“房陵,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皇族的事情吧。”
房陵公主也离席跪地,紧张道:“皇兄,您这话是何意?臣妹在封地安分守己,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
反问,也是紧张之下会展现出来的表达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