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知您想要什么香料?”
周瀚激动道:“迎春堂药铺说,长安只有你这里的乳香是最上品的,是不是?”
掌柜的毫不犹豫的点头说:“不满客官,我家店铺可是属于岭南冯家的,只要是走海路而来的各种香料,上岸以后,就会走河运,争分夺秒的运回长安。其间,岭南海港要去掉一批,运到长安还要去掉好多,凡是在本店铺购买的香料,但凡有一点损坏,您大可以砸掉我们的招牌。”
掌柜在吹牛的同时,伙计也进库房把乳香拿了出来。
打开盒子,掌柜的用丝绸取出一块乳香说:“客官应该是给家中产妇购买的吧,这乳香确实是产后滋补的绝品,就是价格高一点,不过,这种产妇吃的东西,宁可多花点钱,也不能买那些受潮的次品啊!”
拿出自己的盒子,周瀚咽一口唾沫说:“掌柜的,我只有这些钱,不知道您能给多少?”
一旁的伙计看到满盒子的铜币,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般来他们店铺买东西的,都是商谈妥当以后去银行交易,再不济也是拿黄金会账,哪有拿铜币的?
但是,掌柜却不这么看。
拱拱手,掌柜半欣喜半惊讶道:“客官,可否给小人看看您的铜币?”
铜币而已,看就看呗,周瀚毫不犹豫的把盒子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在其中翻了一下,拿出一枚铜币,看了看上面的印记,惊喜道:“果然是幸运币啊!老天爷,这东西竟然流出宫廷了?”
看到掌柜手舞足蹈的样子,周瀚好奇道:“什么叫幸运币?这不就是一个铜币吗?”
掌柜的上下大量了一下周瀚,问道:“客官身穿从六品上的官服,这般官职能跟陛下接触的,恐怕只有起居郎了。不知客官最近是不是跟陛下赌过钱?还是在后宫赌的。”
周瀚更摸不着头脑了:“没错,本官就是起居郎,今天下午一直跟陛下打麻将来着。”
将硬币放回盒子,郑重的还给周瀚,掌柜的也不卖关子了,道:“所谓幸运币,其实就是编号全部为7的铜币。延兴年发行的铜币,虽然上面的标记没有变化,但是,五十额度以上的铜币,开始印数字了,每一个币,都是独一无二的数字。
正因为如此,好多带有特殊编号的铜币,其价值甚至超过了它的币值。比如生辰币、连号币。但是,连号币中,只有一个数字是市面上找不到的,那就是幸运币。
听说,编号全部为7的铜币,不止有一个,而这个号属于陛下,只用于宫内赌钱。陛下认为数字7很是幸运,所以数字7的铜币,最初是属于陛下的。客官这盒子里,有好多数字7的铜币,看样子是从宫内赢来的,还赢了陛下不少。客官可知道,这铜币,如果拿到拍卖场去,价值会有几何?”
周瀚懵懵地摇了摇头。
掌柜的伸出一根手指说:“最起码一万贯!”
听到这个数字,周瀚惊呼道:“就一个一百币值的铜币,值一万贯?怎么可能?”
掌柜的苦笑道:“如今长安不缺少富豪,上一个连着五个数字8编号的铜币,可是拍卖出了五千贯的高价,只因为数字8跟‘发’声音类似而已。客官这是连号数字7,本身就值钱,更别说这可是独属于陛下的钱币,一万贯,都是少说了。”
说完,掌柜一礼及地道:“事实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看客官盒子中有很多的幸运币,不知道可否单独卖给在下一枚?在下准备送回岭南,作为送给家主的礼物,当然,价格方面,必然不会让客官亏,五万贯,您觉得如何?”
“五万贯?”
家境贫寒的周瀚只觉得自己都要傻了。五万贯,就为了一枚皇帝的钱币?
闭目思索许久,周瀚却摇了摇头说:“掌柜的,请恕本官不能做主。这钱币虽然是陛下输给本官的,但本官却不能将它卖掉。明日本官就会进宫,请陛下收回这些钱币。”
掌柜的惋惜道:“可惜啊,不过钱币是客官的,客官自然能做主。”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盒子里上品的乳香,周瀚却只能咬牙放弃。
见起居郎恋恋不舍的样子,掌柜的开口道:“这样吧,客官,我看盒子里也有不是幸运币的,不如您就拿这个抵账吧,两枚就可以了。陛下既然将钱输给了您,您自然能随便处理的。陛下输出来的钱,也挺有意义的。毕竟,陛下可是咱们大唐顶级的打牌高手啊!”
周瀚懵懵的拿出来两个普通的钱币,但还是疑惑不已,怎么从皇帝手里赢出来的钱,到宫外面就这么值钱。
捧着钱盒子和满满一盒的乳香从西市走出来,一直走回家,周瀚才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既然是打牌高手的话,没道理输给自己一个新手。至于皇帝这么做的用意....
当抱起自己的宝贝孩子的时候,周瀚已经明白了。
晚饭后回到书房,周瀚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在“选相许敬宗”这件事上,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皇帝此举,实则是看重了许敬宗的才能,瑕不掩瑜,尽管许敬宗私德有亏,但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