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得怎么样？”倪以歌问。

“不知道。她被看起来了，连课都不能去上，祝祺是下定决心了。”看来虞之籍的确打听过祝竹的消息，连他都打听不到，看来祝祺真的把人看得很严。

对祝祺来说，名义上的姐妹搞在一起，根本就是乱伦，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家丑，她势必在家族发展的道路上扼杀掉一切可能毁灭家族荣耀的事情。

“以歌，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机遇才是最难得的。”虞之籍认真地看着倪以歌，“有时候，你努力数十年，不如得一个机会。眼下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有时效性，你知道蒋越尧这样的天之骄子，未必会真的等一个人很久。为什么不呢？”

他透过她眼睛的犹豫，其实可以看见很多事情。

倪以歌向来果断、敏锐、行动力强，她野心勃勃，精力无穷，甚至有一点享受时刻紧绷作战的快感。她自尊心极强，喜欢掌握主动权，所以她游走在几个男人之间，玩弄他们的感情和肉体，借此获取利益。明明是获益方，却往往对他们处于支配姿态，对方还心甘情愿。

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没什么手段是肮脏的，只分有用和没有用，有什么用，有多大用，能用多久。一旦遇到机会，他们会想饿狼一样狠狠扑食，甚至不会分给别人一分一毫。

虞之籍甚至不能理解。以蒋越尧对倪以歌的一往情深，倪以歌的驭人手段，即便她心里记挂着祝竹，婚后再和祝竹重温旧梦也未尝不可，蒋越尧未必会禁得住倪以歌的手段。

说到底，动心的那个人，会输得比较多，所以虞之籍从不动心。

“她不会信的。”倪以歌轻轻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如果用这种方式回到她身边，她不会相信的。她会和我好，会温柔对我，但她不会相信那是爱。”

说到底，南希是现实世界的人，倪以歌是小说人物。现实世界的人怎么沉迷于小说，怎么为小说里虚无的爱情感动，心里都有一条清晰的界限，告诉她，那不是现实生活的爱。

万花丛中过，心里却只有她一个人？她不能相信。

她何德何能，她有什么不可取代的地方？凭什么倪以歌和众多人情场做戏，欢好缠绵。心里却非她不可，至死不渝？

她很清楚，np里没有爱，都不是爱，爱在np里读者唾弃、人人抛之脑后的珍稀品。

np文是一个以情欲为包装、更加冰冷现实的丛林世界。

虞之籍弯了弯嘴角：“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果然动心的人，会输得比较多。走了，有需要再联系我。”

他走出酒吧，坐进车子里，司机开车，缓缓汇入车流。

虞之籍扭头，窗外路灯忽明忽暗，很近又很远。

很难说，从不动心的人，是赢得比较多，还是输得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