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县城,窗外的景色本是要变换为低矮平房和农田,但他们依然在人烟稀少的荒原上行驶,四周几乎看不到建筑,偶有飞鸟掠过,却不见其俯下身去啄食地里的昆虫,这种地方最适合顾临渊的心脏像是被人紧捏着,她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伏湛的手,小男孩似乎移动了一下,却并未从梦中清醒过来。
“大人”顾临渊艰难地开口,“敢问我们是到哪里了呀?”
那官员沉默不语,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可此刻这份笑容却显得格外诡异,她暗叫不好,一面推搡着熟睡的伏湛,一面缓慢地伸出手去触碰那个男人,就在她的手指碰到官服的一瞬间,那个男人的嘴突然张开,不,就像是木偶一样,他的下巴脱下来,露出其中的竹管,霎时,一股青烟自竹管中喷出,直逼顾临渊的面门!
妈的,这他妈果然有鬼!!
顾临渊下意识地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回避这扑面而来的滚烟,但她的反应终究是慢了一拍,烟雾已沿着她的鼻腔直贯肺中,她只能无力地咳嗽着,感受身体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意识也如溺水者般沉入海底
就在她眼睛完全闭上的一刹那,身侧的小男孩陡然睁开了眼,见少女不省人事地倒在车厢一侧,他的眉头皱了皱,上前一步掀开车帘,青年正驾着马。
“哥哥,”他软软地叫着青年,“什么时候到祁县呀?”
青年闻声转过头来,一只手握着缰绳,见是小男孩,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快了快了,你要不再睡一会儿?”
伏湛不喜欢抬着眼看人,于是他从车厢里爬出来,站到了青年此前背对着的位置,他垂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青年另一只似乎摆在旁侧的手,竟令青年徒然生出一种“被他所审视”的错觉。
“好。”他点点头,又如同无事发生般坐回了车厢里,望着昏睡的顾临渊,他又一次拧起眉,一手撑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柔软的…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着,红润的唇瓣轻轻贴上她的唇,小巧的舌尖悄然探入,送去一丝力量。
“别睡太久,'姐姐'。”他咬了咬她的下唇。
皇子府偏阁里,雕栏画栋,瑞脑金兽,一身素白雅装的男人焚香抚琴,将温文尔雅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四周书画悬挂,盖上自雕的印章,衬托出他的才华横溢。不少人羡慕叁皇子能够独自一人在皇宫外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坐拥一身才华且不缺欣赏之人,只是谁又晓得这样一位看似清闲自在的皇子身上藏着勃勃野心呢?
一道黑影自门口闪现,卫鞘抬眸一扫,影卫便在案下现了身。
“禀大人,人已经带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卫鞘不喜欢听转折的语气,他更希望属下的禀报永远按照他设想的来,任何其他的因素都可能成为事情成败的关键。
“只是她身边还带了一个小男孩,身份不明。”影卫一五一十地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