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成日在宫中无聊,宁潇跟着秀坊女官学了刺绣,虽然手不如人家自小学习这个的姑娘灵巧,但修上一副心经送给母亲还是可以的。
宁潇还在赌气,既不想理云衍也不想去搭理他,便坐在窗前绣心经。
窗外,是琉璃叶底珊瑚干,一树紫薇立池边。
案前,则是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的含苞芍药。
这时节,按理说没有芍药。可南齐四季如春,加之云衍下令让所有司农和花匠用心培育,是以除了冬日那几月,宁潇这儿随处可见的便是芍药。便是冬日,温泉池旁也有几丛特意培育出来的芍药。
修了一会儿心经,宁潇眼睛有些乏了,抬头看到芍药,浅笑嫣然。看到芍药,宁潇不免想起云衍,她原以为他不在屋中了,一转头却发现他不知何时让人将文房四宝伺候了过来,对着她和这扇小轩窗,低头走笔。
宁潇放下绣绷,起身走了过去,起初以为他是在挥毫泼墨,写诗作赋,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是走提笔勾勒,细细描摹的作着画。
画中景正是那扇小轩窗,和那一树紫薇花。
而画中人却是她。
宁潇是美的,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在北燕时,亦是有不少朝中新贵,风流才俊想要得到她的青睐,亲手绘一副她的丹青小像相送,那些画上的宁潇同样都是美的。
云衍画的她,也是美的,但美与宁潇过往看过的画像都不相同,云衍的画,没有过多表现于她的华贵和近乎张扬的明艳之美,更多的是恬静,是安然,是她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旁人总难察觉的温柔。
许是与云衍相处久了,宁潇的本性也暴露出来,并非时刻对他恭顺,她看着他的话,反而抱起手臂“嗤嗤”了两声,佯装怒气的说道:“你好像把我画胖了!”
然而,宁潇没有想到,云衍会说:“皇后也给朕绣样东西,朕的画工或许就能精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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