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座,她才发现身边的两个座位是空的,靠着走道。直到开场熄了灯,那两个人才慢吞吞的挤进来,两人都戴着棒球帽,看起来是一对普通的大学情侣。就算是一片黑,谢情也一眼认出来那是何牧云。
他带来的女孩子坐在谢情身边,何牧云就坐在走道边。
这场话剧很短,只有45分钟。说的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有一天终于被封了男爵。他要在家里举行盛大的仪式,因此需要广发邀请函,事后还需要发感谢信。
一开场,是男爵大人一面耀武扬威的呵斥着妻子,一面又吩咐人去找打字员来打邀请函和感谢信。
打字员来了,穿着朴素,与华丽的男爵府邸格格不入,像一个佣人。而她居然是男爵的前妻,因为无法忍受他,几年前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了。
不久衣着高雅华丽的男爵夫人出场,与这位朴素的前妻面对面站着,1914年的职业女性与男爵夫人的对决开始了。
这部剧有趣的地方在于,职业女性打字员表现得落落大方,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很有把握,说话做事有条不紊。反观公爵夫人,被新任男爵大人指挥得团团转,唯唯诺诺丝毫不敢还口,一切以丈夫的话为唯一的准则。
演到此精彩之处,台下人人聚精会神,谢情突然觉得手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是她身边那个何牧云带来的‘女朋友’。
她也反过来捏了捏她的手,那女孩就贴着她耳朵说,“一会儿结束了你先走。”
台上的男爵把妻子支使走了,志得意满地站在书桌前逼问他的前妻:“当年你为什么要出走?现在当不了男爵夫人,后悔了吧?”
前妻微微一笑,对他说:“我并没有后悔。当年出走,是我不想成为家中的玩偶。离开你,我的确吃了很多苦。住在小阁楼里,每天辛苦的工作。我每打一页字,能赚两便士,我一天能打1520页。我好不容易攒了十二英镑,买了这台打字机,有了它,我每年可以赚45英镑了。虽然我的生活仍然拮据,可是我现在是自给自足的职业女性了,不用再看你的脸色,我很快乐,也很自由。”
她的神情,有宽容,有释然,也有戏谑。
她用这样的表情看着男爵,这就是十二英镑的神情。
谢情在台下露出了然的笑意,怀疑何牧云挑这个话剧是故意的。
话剧最终的一幕,是花枝招展的男爵夫人像自言自语一般对着台下说:“不知道一部打字机要多少钱?”
剧终了,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剧场内的灯渐次亮起来,谢情便听了那女孩的话率先站起来,往何牧云那里走。她刚刚走过隔壁的座位,那个女孩子就立刻也跟着站起来,恰好挡住了她身后的保镖,推搡了他一下,尖叫了一声:“喂,你干嘛推我!”。
这话剧是女权主义题材,刚演完,观众们还在情绪上,听见女孩子说被男性推了,都纷纷挤过来帮腔,前后人群一下子就把他们两人堵在座位里。
谢情听着身后的动静,走过何牧云身边,被他一把拉住,揽在怀中,挤进往门口涌的人群里,又摘下头上戴着的棒球帽扣在她头上。
他身形高大,又穿了件很宽大挺括的外套,一遮之下,谢情便更不显眼了。
【去年看了这部话剧,深有感触,没想到我为了这几十分钟的小剧,居然写了这几十万字…】
【另:晴天霹雳,朋友们。我今天被主管叫去了,说我们部门太忙了,所以今年的实习生让我带一个!也就是说,接下来的45个月时间,都要有一个实习生每天8小时跟我黏在一起形影不离了,所以我再也不能趁着写病历和开会的时候摸鱼写小说了。总而言之,我现在整个人都慌得不行,比当年做实习生的时候慌多了。接下来也许只能不定期掉落新章了吧。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我一定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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