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拙砚沉吟了片刻,在何牧云面前蹲了下来,沉声道:你为什么要保她?
何牧云含糊不清的说:她替我看好了心病,我得知恩图报。
程拙砚沉默地打量了他很久,直看得何牧云背上发沉,一身冷汗湿透了衬衣,凉凉地黏在背上。
终于他又开口道:我要先看看你的本事配不配。他说着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打开了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又走回何牧云面前蹲下,你今天来,想必是要跟你的老板交差。他把文件迭好,拉开何牧云的衬衣,贴肉塞了进去,这文件,可是你用命偷来的,拿去交差吧。他们有多看重这个'秘密',就看你的表现了,不要让我失望。
何牧云也懂了程拙砚的意思,点了点头,拿命换可以,但能不能不破相?我得留着这脸,将来要回国去,见一个要紧的人。
当然可以。毕竟我也不想小情看见了你恶心。
......
一年为期,何牧云。替我照顾好她,我自会与你联系。程拙砚起了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皱褶,不要让我知道你敢再碰她一下。
知道。何牧云咽了一口嘴里的血沫。
好,程拙砚回了办公桌后坐着,又拿起那张书签,轻描淡写地开口说:还有,碰过她的那只手,留根指头给我。
天还没有亮,给东方超市送菜的越南大叔一如往常的把车停在唐人街的后巷里。
天下起了毛毛雨,大叔小心翼翼的往后倒车,突然在倒后镜里看见停车场的一角躺了个人,流了不少血,浑身衣服都浸透了,脸色发青,双目禁闭,不知道在哪里躺了多久。
大叔在唐人街混得久了,打架斗殴见过不知道多少起,但是像这个年轻人被打成这个样子的,却很少见,一看就知道是得罪了大人物,往死里收拾了一顿扔在这里,听天由命。
大叔赶紧下车,蹲在他旁边看了看,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这年轻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说:不要报警,帮我叫救护车就行。
清晨的市中心人迹寥寥,救护车闪着灯,响着笛声很快来了。动静闹得很大,不出半日就传出了消息,说唐人街有个小伙子得罪了人,被打得血葫芦一般扔在街上,右手小指也断了一根。
其实程拙砚的人得了他的暗示,打得人看起来伤的厉害,其实都是皮肉外伤,内脏骨头都没事。何牧云进了急诊室,飞快包扎好了,又留院观察了一夜,第二天就出来的。就连叫救护车,也是何牧云故意的,他需要那头知道他豁出了性命,才得来的消息,这消息才显得珍贵,显得有用。
等到他终于又重新回了慕尼黑,一切都天衣无缝,不要说对家,连谢情都瞒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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