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如果是你就好了(四)
塔立非常肯定蓮華生氣了,他好幾次去親王府,都被她的婢女擋在了門口。尚霄錦在春狩上和朱廷尉的女兒朱晨看上眼了,總是不知跑到哪裡去,只剩尚雲錦一人陪他解構少女心事。
尚雲錦也飽受蓮華青春期叛逆之苦,三不五時無端惹怒她,聽完塔立說口紅一事,一拍大腿就定案:「你這樣說肯定不行,她以為你說她醜呢。」
塔立覺得有道理,但蓮華不願見他,他連哄她都沒辦法。
元親王的壽辰將至,蓮華想給他做條腰帶,描了幾個花還是不滿意,正咬著筆杆苦惱。
珍時進門小聲報告:「三爺來了。」蓮華又拿了張紙重新開始。
「我買了興昌隆的紅豆糕。」那不是尚雲錦的聲音,蓮華認得是誰,沒有抬頭:「你什麼時候成了我三哥?」
塔立早就預料到她的冷淡,自顧自地打開包裝:「他臨進門前又走了。」
「哦。」她在紙上試著描出雲紋,手一抖下筆成了一灘黑墨,把紙揉成一團扔了。
「小花。」他乾脆蹲在她身邊,仰頭看著她:「小花不要不理我,我錯了。」
蓮華斜眼瞄他,沒有說話,他接著說下來:「小花最漂亮了,小花用不用口紅都美,是我眼瞎嘴笨,小花原諒我。」
她用門牙磨著下唇的肉。她知道他好幾次想要來找她了,也知道他不明白她在氣什麼。有種說不出口的什麼纏繞在她心中,久久不散,每一次見到他都好像要從胸膛中強掙出來,每一次見到他都更加擴大,哽在喉嚨間,讓她呼吸困難,頭昏腦脹,很容易就躁暴失控,維持不了笑容。失去自我的感覺使她不想再見他,卻又同時瘋狂地想見他。
她開口,想說: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但說出口的卻是:「紅豆糕呢?」
塔立聞言笑得露齒,趕忙在桌上拉來紅豆糕,雙手捧上:「在這,快吃,我一大早就去排隊了。」
被他寵著的感覺使她心頭一暖,無論是以什麼身份都好,張嘴由他喂了她,嚼著甜甜的糕品,說服自己這樣就好了。
塔立與尚霄錦炫耀自己用一盒紅豆糕就哄好了蓮華,作為親哥的反了個白眼:「她就是想原諒你了,不想的時候你把星星摘下來送她都沒用。」蓮華這性子像極親王妃,尚霄錦有多年經驗,知道如何趨吉避凶。
塔立才不管,只要蓮華搭理她了就是好的,又聽尚霄錦說起:「你覺得朱明怎麼樣?」
「誰?」塔立對尚京中的貴族圈還不算熟悉。
「朱晨的弟弟,春狩的時候奪了獵兔賽頭名那個。」如此一說塔立好像有點印象,但模模糊糊記不清那人的樣子,反問:「怎麼了?」
「晨兒一直跟我提,又總是問起蓮華的事情,我覺得他們家對她有意思。如果人還可以,我就向爹娘說一聲。」對於賣妹妹來刷朱晨好感,尚霄錦表示全無心理負擔。
塔立卻緊皺眉頭,不讚同地說:「她才多大?太快了吧。」
「現在開始相看,兩家來往走走儀式定下來,都差不多十四了吧。一般女孩頂多留到十八,蘭華要不是礙著袁家有白事,也不會等到明年才嫁。」蘭華和袁海文青梅竹馬,袁家也是差不多十二、三歲時早早就來訂親了。現在若有合適人選,先與親王及王妃說了,留個心眼總是沒錯。
今早還因一塊紅豆糕就笑逐顏開的女孩,下午突然就要和個陌生人談婚論嫁了,塔立實在難以接受,努力回想那叫朱明的人,還是搖搖頭:「太瘦弱了,不行。」
尚霄錦瞧一眼他的胳膊,心想誰與他比上不瘦,朱明能在一眾青年參加的獵兔賽脫穎而出,身手定是不錯的,便和他唱反調:「可能蓮華就喜歡這種的呢,你又不知道。」
塔立心中匡啷,轉了轉眼又說:「那麼要是你和朱晨成親了,他算你小舅子還是妹夫啊?孩子管他叫舅舅還是姑夫啊?」
尚京多得是兩家兄弟姐妹通婚,哪有這麼多亂七八糟,只要兩家人都同意就好,不過是一個稱呼:「有什麼所謂,她喜歡才是最重要的吧。」
這倒是正理,塔立也想不到該怎麼反駁,一時語塞。尚霄錦見他也不反對了,便決定親自問問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