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自己在夜裡无数次把他名字翻来复去地练习,又想像他听到她如此有点无礼的称呼会有什麽反应。
她还记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得了,叫了他的名字,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这次莲华终于开口叫住他:「王顾成。」
她大概很多话想说,但他说出感谢后,她便什麽都不能讲了,一句感谢,好像就可以把她的付出一笔勾销。
王顾成收敛了表情:「我会做你的后盾的,过得不好,就回来。」
那人想要吻她,她拼命张开眼睛还是一片黑暗,他的手放在她腰间,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她从未试过与谁如此接近,像是毛虫爬上了身体,她的内心反抗着尖叫着叫她要逃,但她知道不能。
原来我是怕的啊,她想。
空着的手把床单抓皱,还不够,指甲都陷入床垫中。
他想要吻她,已把她下巴抬起,但久久没有动作。
一块黑布从她脸上滑落,她的眼被水气矇着,用力眨了眨眼,终于看得清楚。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阿虎。」她喊,声音还是颤抖着。
塔立用刚才她矇眼的黑布帮她擦泪,她哭成泪人却不自知,还是后怕着,怎麽擦都停不了泪,他索性放弃,把她搂入怀,轻轻地拍她的背,温柔地说:「别怕,是我。」
这些日子来这麽多事情发生,她都没有哭,这样一发便不可收拾,趴在塔立阔厚的肩上哭了好一会,才渐渐收敛,还时不时抽泣,不肯抬头。
塔立就这样抱着她,歪着身子从床边的小几上倒了杯热水,哄她:「喝口水。」
她缓缓抬头,塔立已把杯喂到她嘴边:「慢点。」
于是她就着他的手慢慢嘬完半杯水,终于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像人偶般被他抱住,刚才又失态大哭,顿时有点面红耳赤,哭过的声音有点嚅嚅:「是你吗?」
「是我。」他点头。
她立刻抗议:「你骗我!」
塔立用暖水沾湿了布替她擦脸:「没有啊,我从没有说过我不是。」
莲华学不会他的强词夺理,便转移焦点:「那你为什麽矇我的眼?」
莲华的两颊通红,又不知是哭的还是害羞的,塔立趁着擦脸偷偷用手指蹭了两下,他想摸很久了:「哪有新娘子没等到新郎自己先睡的。」
塔立刚才一进新房,莲华倒在床上睡得正甜,心想这女人连嫁给谁都不知道,还能睡得如此安稳,便决定作弄她一下,只还未怎样碰她就哭了,顿时不知所措,赶忙帮她把矇眼布解下,怎料她看到是他还是哭,只好慢慢哄。
哭得有点累,莲华把头靠在他身上,再三确认:「所以你就是我的夫君吗?」
「嗯。」他握起她的手:「穆语的话,叫阿郎。」
「阿郎。」
塔立嚥了口口水,与她十指相扣:「然后,你就是我的阿暖。」
阿暖,比尚语好听得多,莲华好像透过他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在沉默中愈来愈快,重而有力。
「阿暖,该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