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申马愣了愣，没想到淳朴的石村人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他仰头喝下一碗老酒，静静看着这个安静祥和的小村落。

石屋、石槽、石碗、石弓、石锄…入目之处，都是石头制成的物件，十分原始和古朴。

突然，申马在一座石屋的庭院前看到一个粗糙的的石磨，一头小毛炉正埋头牵拉着磨盘转动，不时有谷物粉末从缝隙处落下来。

“磨盘…”申马双目微闭，眼前的景象被黑暗取代，他的心跳也是渐渐变缓，让自身处于绝对的安静之下。

外界的风声鸟鸣似乎也在悄然淡去，唯有那座石磨的研磨声，在他的心中回荡。

“轰隆隆！”

在他的识海深处，一座大磨盘逐渐成型，它矗立于混沌尽头，其上遍布斑驳的印痕，一眼看不见尽头。

它整体的外形与申马在轮回路遇见的磨盘有些相似，但是其内并没有那些特殊的金色符文。

“轮海、道宫、四极、化龙、仙台五大秘境都是以人族为本构建的，以身为种，超脱大宇宙。我的道也应注重自身，我出生时是一头龙马，经过多番蜕变才化为龙身，每一次蜕变都是一种跃迁，蜕去不合理的躯壳，最终才能鲤鱼跃龙门。”

“若将自身比作那些谷物，那研磨出来的粉末则是新的躯壳，而谷壳、谷皮便是杂质。”

“混沌之中，生有神磨。观想神磨，引天地元气，碾元神与躯壳，蜕变己身…”

人家都是一念成沧海，一念化桑田，一念斩千魔，一念诛万仙，唯他一念开辟新的修行路。

“咔嚓！”

他的腹部位置，朦胧的混沌秘境，一座磨盘陡然成型，与之前观想的石磨不同，它很小，只有人类拇指那般大，但却引动了周边的天地精气，灌注进混沌中。

“轰隆隆！”

磨盘开始转动，这一刻，似有无形的波动从古史中碾压而来，带着狂暴的毁灭气息，要诛仙弑神，碾碎世间的一切。

混沌被搅动，环绕着磨盘旋转，霎时间，申马体内原本井然有序的气血开始暴动，神力紊乱起来，但他仍强忍着痛苦不断推动磨盘运行。

因为他知道每一种修炼体系都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需要不断试错，找到最合适的路经，才能踏上康庄大道。

外界，依旧是风和日丽。微风习习，远处的老大爷在闲谈，路边的瓜娃子在嬉戏玩闹，村口狩猎队伍扛着大量凶兽尸回来了，一些年轻的妹子满脸怀春的看着他们。

而申马的体内则是掀起了腥风血雨，有地风水火涌动，有惊世雷霆劈落，有灭世凶禽肆孽，骇人至极。

世人本没有路，需得有人披荆斩棘，铺桥架路。建立修炼体系也是如此，只知道起点和终点，但是到达终点的路却是一片混沌，路上还有各种崎岖坎坷，开路者只能不断摸索，这种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一饮一啄，一花一草，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意义，道源于天地自然，也源于红尘万丈。无数岁月后，又有谁知道，一条修行路竟源于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磨盘？

“咔嚓！”

神磨转动了一圈，申马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神力了，只能强制停止下来，神磨失去了牵引，陡然崩碎开来，化为虚无。

“成功了，也失败了。”申马睁开了双眼，眸中似有日月星辰在旋转，说不出的深邃。

这一次试法，让他看清了前路，但是关于神磨的定义，还有神力的运转路线还需要不断试验才行。

“还需要更多的法来夯实自己的路基…”申马低语。

“申马，干嘛呢？怎么在发呆？”突然，他的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二弟，你回来了，原始真解还你。”申马回过神来，将一块白骨抛了过去。

“说好了三天还，现在都十四天了，悟性可真差。你交给我那术我一天就会了。”石昊揶揄道。

“你可是应劫而生之人，你大哥我怎能跟你比？”申马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他知道，眼前这个大凶，未来的路很难，上天给予他超凡的天赋，也给予了无尽的苦难。

“呃呃！”话音一落，石昊愣了愣，不知申马是嘲讽他，还是奉承他，只是从那莫名的眼神中，他突然感到一股心悸，那种感觉十分诡异，让他不知所措。

空气寂静了数息之后，申马干咳了几声，道：“我听说虚神界中留存有许多古法，想要进去看一看，可否带下路？”

“正巧，我也准备去一趟，鸟爷和精壁大爷还欠我一个宝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