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拜神很是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最里面挨着西墙是一面炕,两床被褥整齐的放在上面。
一边挨着炕一边靠着北墙的则是一面立式的衣柜。
衣柜上镶嵌着一面玻璃,只是上面积满了污渍,已经照不清人影。
挨着南墙的是一张桌子。虽然擦得油光锃亮,但桌面的油漆已经斑驳不堪。
此时杨翠芬和俩儿子坐在炕沿上,刘崔生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
分家?刘崔生跟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蔑的望着对面的母子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到底想做什么?三天两头没事找事。杨翠芬,不想过了你可以滚,不要拽着我的两个儿子。
他们姓刘,不姓杨。---刘崔生不屑一笑。
闻言杨翠芬只是冷冷望了丈夫一眼没说话。金柱却立即大声吼了回去,分家也是我和弟弟的意思,我们要搬出去住。
再也不要和刘家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再也不要受鸟气。
你,金柱,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刘崔生愤怒的指着金柱的鼻子问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在和我爹说话。那么请问,你配做我爹吗?金柱不甘示弱的回呛。
我,我怎么就不配做你爹了?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完初中,我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准备不认我这个爹?你个没良心的,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早知道当年就把你甩墙上。刘崔生破口大骂。
听到忘恩负义四个字从眼前男人嘴里冒出,杨翠芬讽刺一笑,他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我没有打算不认你,你老了我会给你养老送终。但是这跟我们娘仨要跟你分家,跟爷爷奶奶分家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个家,我早受够了。金柱大声说道,从小爷爷奶奶便不喜欢我哥俩,啥好东西都给堂弟堂妹。这些罢了,我们不争。可是家里一起劳作,我娘出力最多,每年分给我们的粮食总是不够吃,二叔三叔家却有富裕的可以拿去换西瓜。
过去多年要不是兰姨帮衬,他们肯定缺衣少食,过着吃不饱饿不死的生活。
这些事情刘崔生哪里不知道,他有几分不耐烦的吼道,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记这么清楚干什么?你是刘家的长孙,凡事就不能忍忍,让让?男子汉的气度呢。
哈哈,鸡毛蒜皮的小事,刘家的长孙,男子汉的气度!
那么爹,我问你。六年前我着凉得了重感冒,高烧将近四十度,娘要带我去卫生所输液,爷爷奶奶为何死活不肯掏一分钱?说道这里,金柱嘴角闪过一抹讥讽。
什么刘家的长孙,在他爷爷奶奶的眼中,他这条命算什么?刘家最不缺的就是孙子。
听儿子提起往事,杨翠芬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别人或许可以忘记,她却永远不会忘记六年前的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