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侯磊不信。
“因为陈金年、徐老根、刘鹏活了下来,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有人事后追查,掀开盖子后的替罪羊!”
陆川晃了晃脖颈道。
“可这不是……”
侯磊颓然住口。
死了几个小角色,再找几个便是。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言,这再平常不过。
就连丁三这样的内部人,都可以随便舍弃,更遑论几个棋子呢?
“去吧!”
陆川摆了摆手,纵身跃入黑暗中,几个起落,便出了徐府,直奔千户所而去。
相较于徐府,千户所的防守可要严密许多,而且足有一个总旗卫驻守,想来是陈金年的直领旗卫。
对于这里,陆川并不陌生,毕竟来见过张佑鲁几次。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陆川没有直接去找陈金年,而是去了书房办公所在。
“藏的倒是挺严实,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没有找到军令文书,陆川虽然失望,却也在预料之中。
毕竟,那等大人物做事,多半不会留下直接的书面证据,哪怕可以事后推脱是伪造。
但对于陆川而言,只要一个人名,然后顺藤摸瓜,一路杀上去!
“哼!”
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陈金年的卧房,陆川当即去了厨房,扔下最后半捆干柴,泼上灯油点燃。
“走水啦!”
“救火啊!”
“快来人啊!”
眨眼间,火势熊熊而起,吞噬了连排的房舍,大有向周围蔓延的趋势。
陆川隐在暗中,很快便发现,从一处房间里冲出来的陈金年,指挥着千户所士兵救火。
当当当!
与此同时,急促的钟声响彻云霄,瞬间惊醒了大半个羊山县。
“警钟怎么会响?速去查明!”
陈金年厉声怒喝。
约莫盏茶工夫,不等去的人返回,便有一骑冲入千户所,报之有人闯门,疑似通缉犯侯磊!
“传本千户军令,徐根生总旗率兵追缉侯磊,务必将其擒拿,不得有误!”
命令传达下去,火光掩映下的陈金年,面沉如水。
似乎,又回到了月前小梁堡那场大火!
“报,小梁堡总旗徐根生被人杀害于家中!”
“什么?”
得知消息的陈金年大惊失色,怀疑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徐老根的实力不如他,但也在那件事中得了不少好处,突破为九品上,另有数十家丁护卫,怎么就无声无息被人杀了?
“千户大人,徐总旗是被人剥了头皮的残酷手法所虐杀,此事……”
“去,派人去通知刘鹏总旗,务必小心防备贼人!”
“那逃犯侯磊……”
“哪位百户在城中?”
“赵远赵大人!”
“速去通传,让他来带领本千户麾下五个旗卫,前去追缉侯磊,决不能让他走脱!”
陈金年面容扭曲,目中难掩恐惧。
尤其是想到,柳树村里那两具剥了头皮的尸体,就忍不住心惊胆颤。
坊间传闻,那可是大人物家中,八品上的仆役。
虽然并非善于战斗,可同样所学也非常人能比,绝不弱于边军八品上强者,就这么无声无息被人虐杀!
好事者还给凶手起了个凶名赫赫,戾气无匹的绰号——剥皮行者!
“这就调人了,正好……不对!”
陆川暗中观察,确认五队小旗被调走,正准备抽冷子重创陈金年,猛然心生警兆。
陈金年绝不是蠢货,更不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
但他不仅调兵,更调走了自己五队亲卫小旗兵。
“走!”
一念及此,陆川毫不犹豫退向阴影中。
“哼,无胆鼠辈,找到你了!”
冷喝如炸雷般在耳畔响起,震的陆川耳廓嗡鸣,心血翻腾不已,想也不想的一个懒驴打滚。
轰嗤!
几乎在同时,一杆丈八乌黑铁枪,如黑龙般自数十丈外投掷而来,深深刺入了地面。
“血劲附兵,髓劲强者?”
陆川瞳孔骤然一缩,头皮发麻,手脚并用的向远处蹿去。
“哪里走?”
一条大汉飞身上了屋顶,脚下一踏,瓦片碎裂无数,竟是一步跨越数丈,遥遥一枪刺向陆川后心。
明明还隔着丈许远,可陆川依旧觉得一阵心悸,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了心脏,呼吸都一阵困难,脚下猛的一个踉跄。
当!
千钧一发之际,陆川顺势转身,一刀狂斩而出,与铁枪交击出刺耳爆鸣。
“噗……”
无匹巨力席卷而来,陆川口吐鲜血,眼睁睁看着千炼钢刀碎片刺入身体,整个人抛飞出十几米。
“死来!”
大汉一跃而下,凌空一枪,彷如神兵天降,扎向陆川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