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
汤圆安顿好周青瑶,还贴心的叫人送了杯果汁过来。
经历刚才那个片段,他就算脑子不好使也看的清程逍对这姑娘的与众不同。
程逍喜欢的人,汤圆也会竭尽全力的对她好。
毕竟,当初若不是程逍出手救他,说不定年少轻狂的自己早被恶人拽着坠入毒海,一沾进深渊。
“小尾巴,你就在这待着,千万不要乱跑,等表演结束,逍爷就来拧你走。”
周青瑶听这话觉得有意思,捧着果汁猛吸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又不是家长来接小朋友放学。”
“也差不多。”
这时,外头有人催促汤圆,他啰嗦的叮嘱了几句,出门了。
休息室隔音效果很赞,完美隔绝开舞台的喧嚣。
冰镇葡萄汁酸甜解暑,她喝了几口便放下杯子,百般无聊的在房间里瞎转悠。
角落处,她瞥见了未关严的衣柜。
“啪”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周青瑶往前走两步,脚跟一撇险些崴脚,惊出一身冷汗。
她烦这鞋烦了一整晚,气急了干脆脱了,整齐的放一侧,光着两小脚丫踩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渗进身体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拉开衣柜门,掉落的衣服顺势滑到地上,她认出是程逍的短T,弯腰捡起之际,身后忽地冒出一个刺耳的女声。
“别动。”
那声音,嚣张的让人不仅皱眉。
她保持这个姿势缓慢转身,瞥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同周青瑶刻意营造的成熟不同,她是那种独具野性的女人味。
妆容偏夜店,眼影重口,睫毛浓密,像只漂亮的大熊猫,衣着也略显夸张,纯情小吊带,网状的性感透视装。
胸前那两团鼓的快溢出来,单一侧都能吊打周青瑶的可口小笼包。
乍一看会觉得惊艳,但细致欣赏后,又说不出的油腻跟违和。
周青瑶见过她一次,印象很深,当时她娇滴滴的粘着程逍,后者从头至尾都是冷言冷语,她还是不依不饶的往上贴。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是乐队的休息室,谁让你进来的?”
她脚上的细高跟鞋足足10厘米,走起路来整个人扭成一条蛇,走至她跟前,高了大半个头,居高临下的审视让人极不舒服。
“小朋友,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听话,早点回家找妈妈。”
说着,女人弯腰去捡程逍的衣服,周青瑶默不作声的压住她的手。
两人目光相撞。
她眼神坚定,不卑不亢,毫无怯弱之意。
周青瑶也就看着好欺负,实际上胆大如牛,怼人时从不含糊。
“第一,我不是小朋友,第二,请你把你的手从我男朋友的衣服上挪开,谢谢!”
姜颖有瞬间的诧异,可冷静下来后,眸色越发冷冽,声音捎着几分轻蔑的笑音,“哦,你就是那个可怜的小尾巴”
她故意用了“可怜”这个词。
笑里带着讥讽,眼角上挑,说不出的傲慢。
“就是我。“
周青瑶丝毫不逊色,眸光定定的看着她,“有问题吗?”
“没问题。”
她莞尔笑了,慢慢直起身,退到一边,安静的看着周青瑶整理好衣柜。
小姑娘胸口闷着气,跟这女人多待一秒都觉得头晕脑胀,她转身想出门,女人不紧不慢的叫住她。
“你不会真以为,他是喜欢你吧?”
周青瑶愣了下,回头看她含笑的眼眸。
她踩着高跟鞋踱步走来,停在她面前,看她白嫩的小脚,“楚楚可怜的小摸样,的确我见犹怜,但这种套路玩几次还行,多了,他也会腻的。”
小姑娘淡定的听着,呼吸声沉了几秒。
“程逍是个善良的人,我们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照顾,但献爱心跟感情怎么能混为一谈,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弱小无助,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等哪天有个比你更柔弱的人出现,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懂吗?”
周青瑶垂眸,抿了下唇,忽地笑了声。
“你笑什么?”女人瞬间被激怒。
“没什么,就……挺酸的。”
她昂着头,眼睛笑成小月牙,“即算我哪天什么都不是了,我想,下一个也轮不到你吧?”
“——你!”
女人瞳孔发红,妖媚的五官扭曲成一团。
看的周青瑶那叫一个心旷神怡,莫名很解气。
她撂下女人往前走了两步,被气疯的女人心一横,话脱口而出。
“你知道他现在是个没爹没妈没人要的孤儿吗?”
周青瑶停住步子。
她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更无所忌惮的嘲讽。
“你别看他长得帅,有那么一点才华,实际上就是个要靠卖脸跟干体力活才能养活自己的人。他舅舅在外欠一屁股债,追债的都找到这里来,砸了好几次,要不是章思泉讲义气,哪个酒吧敢要他?”
“是,他的确有颜有品,有大把女人追,可那又怎样,一个天天忙着给舅舅擦屁股,全身家当不超过1000块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享受爱情?”
“他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哪个有钱的富婆看上,当个被人随意玩弄的小白”
“——操!”
“你做什么!”
迎头一杯饮料泼过来,浓妆艳抹的女人扭头躲闪,可葡萄汁还是成功毁了整个妆容。
周青瑶浑身发抖,瘦小的身体喷发出巨大能量,几乎歇斯底里的大吼。
“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不准你这么说程逍!”
一门之隔。
贝斯姐姐侧头看向隐在暗处的男人,她了然的笑,“这姑娘可真暖。”
程逍勾起唇,“我的小太阳。”
————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程逍大步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贝斯姐姐。
“程逍。”
周青瑶刚跟泼妇似的洒了人一身的水,可一见到他就立马弱成小鹌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己所有的柔软,都只在他面前才会绽放。
变回一只粘人的小奶猫。
姜颖当场吓傻,刚那些话,不知道他听见没有,亦或是,听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