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唤春喜的宫女却是一愣,有些犹豫地开口,“今天是祭祖的日子,若耽误了时辰……”
哪想她话还未说完,就见素兰双眼一瞪,“大胆,难道让公主拖着病体去参加祭祖?”
春喜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低低地诺了一声,准备去传太医。
可就在这时,朱璃芷却忽然开口——
“不用了,素兰,扶我更衣。”
“可是公主……”
素兰还想再说,朱璃芷却摇了摇头,“我无大碍,只是昨夜……睡得有些沉。”
半个时辰后,朱璃芷已整装完毕,公主殿外的宫人们也已备好了驾辇。
素兰扶着朱璃芷一路小心前行,在她身侧不忘低声提醒,“公主,地有些湿,仔细脚下。”
朱璃芷垂着眼,没有说话,一路走到冰泉宫大门,那里已有一队长长的宫人在等候。
这是她的公主仪仗,十二抬玉辇,二十四宫女内侍捧香执扇,前前后后浩浩荡荡,静默在她的公主殿前。
今天是十月初八,隔年一次皇家祭祖的日子。
由帝后率领一众嫔妃和皇子皇女们,前往溧州皇陵进行祭拜。
深秋的白日来得晚了些,此时晨曦方露,天边一片霞光。
朝阳如血,铺洒了一方皇城内苑,偌大的冰泉宫前,琉璃瓦熠熠生辉,红墙下宫人们静默垂首,恭敬谦卑。
然此时却有一人站在玉辇前,一身天青色刺绣袍服,下裳拽撒同色百褶,他头上幞帽丝丝紧束,露出一张阴柔俊美的脸。
晨曦中,他站在那里,长眉似羽,眉目低垂,眼含流光墨玉。
他似乎和寻常宫人一样,但又十分不一样。
许是因为那一副太过好看的皮相,清霜玉骨,如料峭颠头一枝独绽的雪莲,欺霜赛雪,生人勿进。
但当他微微抬起脸时,那眉间一捧芳华都揉成了寒冰碎雪,潋滟眸光中含着丝丝魅色,但眨眼间,又不可再寻。
“哟,这不是沐大人吗?”
大宫女素兰率先开口,眼神轻蔑,语气轻鄙。
称一个内侍为大人,这显然有嘲讽之意,此时周围的宫人们皆是怔怔,但无一人敢抬头。
那人闻言,眼眸一动,他不着痕迹地看了朱璃芷一眼,接着低下头,躬身行礼。
“臣沐怀卿给三公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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