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有姐姐,得找谁做爱,头疼。”
“你要是敢背着我乱来你……”
“你说对我而言,你是不是必需品?”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尖,如羽翼轻拂:“毕竟姐姐生来……”
凌思南的耳朵在他落下悄声落下最后几个字的同时,烧成了一片云。
抬手推开他,揉了揉耳朵上羞红的软肉。
凌清远这才直起身慢悠悠地问,“所以,必需品……这次可以带走吧?”
凌思南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欸”了一声,不解。
他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护照,在她面前晃了晃:“快点去取机票。”
“什么啊?”处于震惊之中的她根本没搞明白。
“护照签证机票都有,就等着你来——你要再晚一点,我就得改签下一班了。”凌清远把护照敲在姐姐额角:“赶紧的。”
“等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所以去年你让我去申请美国的旅游签是为了今天……”
他抬头看了眼大屏幕,原本晚点的航班终于有了起飞时间提示:“得走了。”
她总觉得有点不对:“我、我什么都没带……”
凌清远牵起她的手往值机处跑去——
“有我就够了。”
那个寒假,凌思南第一次被弟弟“拐带”到了美国。
之后但凡节假日,不是他来找她,就是她去找他。
因为平日里都有各自要忙的学业,视频又从未间断过,相隔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遥远。
一年后,周玉婵的阿兹海默症已经让她无力涉足公司的管理事务,律师召集凌家的股东们有事宣布。
公司的会议室坐着凌氏一干人等。
凌家的老大和老三依然暗暗较劲,去年风头正劲的凌隆,原以为撤除三弟的职位之后,自己应该是最大的获益者,却没想到被人证据确凿地揭发泄露商业机密,侵害公司利益,最终步了凌邈的后尘,让长凌的管理层来了个大换血。
这次周玉婵的安排至关重要。
以前凌隆还会担心有凌清远的缘故,周玉婵可能偏心凌邈多一些,可自从去年那场颠覆凌家名誉的闹剧发生之后,凌邈在凌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和儿子之间的嫌隙更不会让周玉婵对他有多少好感,凌隆自认为自己的希望更高。
但是结果让他不可置信。
“凌静?!”凌隆怎么都没想到母亲竟然将她的大部分股权,转让给了那个已经和长凌没什么关系的妹妹,让她和他们有了一争高下的权利。
“妈到底在想什么?”撑在会议桌上的手隐隐握拳,“这样安排谁才是以后长凌的主事人?”
凌静好整以暇捋过耳鬓的短发:“大哥何必那么着急呢,我这个要两头跑的人都还没说什么。”
那一刻凌家人都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手头上所有可以利用的势力,他们深知凌静的厉害,不过她才刚刚回来,而且美国公司还有CEO的工作,比起他们这些一直在凌氏扎根的人,不会有多少优势。
然而此刻,凌烨却忽然和凌静相谈甚欢。
人们悚然一惊。
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这么好了?
等到最终选举的安排宣布,凌烨竟然被提名坐上代理董事长的位置。
“这只是暂定,依照董事长之前的要求,之后要根据各位的表现每年进行轮值选举。”
这个决定让凌家两个兄弟都心有不甘,还好只是提名而已,就算有凌静撑腰,以凌烨的本事也根本争不过他们。
不过……
等一下——刚才的宣布只提了凌静的那一部分,长凌还有10%的股权在哪里?
凌邈有些出神,直到盛佑提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才猛然抬首。
“……董事长在病情恶化之前就设立了基金,当他成年后,基金便可以正式启用,并且获得其中所有资产的使用权。”得过律师授意,盛叔宣布道。
会议室的大门在同一时刻被推开。
“飞机晚点,来迟了。”
在国外的独立生活,让那人的面孔褪去了几分少年气,今日越发沉稳。
为了参加股东会议,他穿了一件端正笔挺的西装。
清隽的五官更加深邃,眸色是凉薄的琥珀,看人的时候,这个颜色显得疏离。
背脊一如既往挺拔,更不要说肩阔腿长,单凭身形就完美了融入了成年人的世界里。
“那么,可以开始投票了吗?”
看他一双眼眉,见惯无知无畏。
深锁着千万钧瓦全玉碎。
差的那一点。
终于完整了。
美国,拉斯维加斯。
这个不夜城的夜,包揽着万家灯火。
走在街心公园的广场上,她整了整围脖,呵出一口热气。
白雾往上冉冉攀升,她抬头望向傍晚华灯初上的街头。
前方传来悦耳的电子乐声,为这个夜晚平添一分人情的暖。
“冷了?”
再美好的乐音都抵不过身边人的磁嗓,两个字就能撩拨得耳膜发烫。
凌思南挽着他的手紧了紧,“不冷。”
手心摸上她微凉的脸颊,停顿了片刻。
“那边有家咖啡店。”凌清远举目远眺,低头问她:“给你买杯热巧克力抱着?”
凌思南本来想要拒绝,又想想确实有点渴了,于是点点头说:“好。”
他转身。
凌思南抱着双臂,偏头打量他的背影。
霓虹是游走在他肩头的颜色。
两年前,她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自己往后的人生,最终会和自己的弟弟走到一起。
甚至她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她还能得到亲人的陪伴。
凌清远,是个圣诞老人——满足了她所有的愿望。
直到他的背影隐没进人群,凌思南才慢慢收回视线。
宽敞热闹的街心公园,有人在唱歌。
这处景点平日里就有很多街头艺人的表演,人们会对喜欢的表演投以硬币或者驻足围观,欢乐融融。
凌思南走到前头,那是一座蓝白相间的纪念品店门口,演奏电子键盘的艺人正在声情并茂地弹唱。
"oh her eyes' her eyes "
她的眼睛
"Make the stars look like they're not shining."
让星星看起来不再闪耀
大概同为艺术爱好者之间的心心相惜,凌思南听得入了迷。
投入了真情实感的歌声饱满,音符仿佛化作了实体,舒展开羽翼,绕着广场的天空自由翱翔。
她不禁洋溢起由衷的笑,轻轻转动脚步,仰望着沉入夜色的天际。
和那一只并不存在的飞鸟。
"And when you smile,"
当你微笑时
"The whole world stops and stares for awhile."
全世界都停下片刻注视你
"Cause girl you're amazing."
女孩你是如此美丽
"Just the way you are."
只要做你自己
当歌声最后一句落下,她的笑意依旧挥散不去。
心情惬意的她,往地上的琴盒里投了几美元。
起身后忽然想起,清远怎么还没回来?
彼时演唱的黑人小哥正微笑着与她交谈,身后不知道哪里又响起了悠扬的乐声。
还沉浸在欣赏音乐的兴奋之余,凌思南环身四顾。
小哥哥抬手指向更远处喷泉边的人群,为她指明方向。
凌思南朝他点头致谢。
反正清远还没回来。
就当打发打发时间好了。
她一步步往人群走去。
乐声轻盈,这次的演唱者是个带着异域风情的卷发小哥。
"it's a beautiful night "
夜色如此美丽
"we're looking for something dumb to do."
让我们做些可爱的蠢事
也不知道是愉悦的心情,还是广场傍晚柔和光线的关系,凌思南只觉得这里每一个歌者,都充满治愈的幸福感。
而那些歌声,像是抹了蜜糖,慢慢淌入人心。
歌曲的间奏,慢慢扬起了清越的提琴声。
提琴缓缓独奏,音调婉转却优雅,勾勒出潺潺夜色。
似曾相识的熟悉。
凌思南一步步走进人群。
人群中央,按在琴弦上的手指翩飞,仿佛随着音乐跳动。
手骨分明,修长的指尖白皙,漂亮。
那个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的爵士帽檐遮住了他的脸。
她忽地鼻头一酸。
音乐逐渐欢快,琴声如同连绵不断的流水从他的琴弦下荡漾开来。
他终于还是抬起头。
比肩接踵的人潮不过是背景。
我能见到只有你。
街心公园的广场上,另一角的架子鼓也跟着奏起,每个角落都逐渐融入一个新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乐器加入,欢乐的音乐也愈加热情四射。
艺人们拿起麦克风开始合唱,人群开始跟着节奏鼓掌,气氛仿佛会传染,一瞬间就向四周蔓延。
很快有人跑进了围绕喷泉的人群中央,就这么随着乐曲一同跳起了舞。
越来越多人欢呼加入,凌思南惊呼着,一下子被包围进了人群中,和他的目光交汇被人群冲散。
"it's a beautiful night "
夜色如此美丽
"we're looking for something dumb to do."
让我们做些可爱的蠢事
她定住了。
温暖的磁嗓。
蛊惑过她,引诱过她,为她笑过,为她哭过,为她轻声喘息,为她念过十四行诗。
却从来没有唱过歌。
原来,不是五音不全啊。
也对……会拉小提琴的他,又怎么会五音不全呢。
心跳在一级一级加速。
她在胡思乱想。
舞群忽然以她为中心开始散开,凌思南有些受宠若惊。
转过身,所有舞者的中央,是他领衔整齐划一的舞步。
这一幕显然蓄谋已久。
"hey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
我的宝贝我只想和你结婚
凌思南激动地久久说不出话。
他知道,她喜欢跳舞。
——他用了她最喜欢的方式。
"Is it the look in your eyes, or is it this dancing juice?"
是因为你的眼神迷离,或是因为你的舞跳的太蹁跹
"who cares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这些都无所谓宝贝,我只想和你结婚
人群的哄闹声中,凌清远注视着她的眼睛,一步步走到了她身前。
黑色的西装长裤很合衬他修长的身形,每走一步,她的心跳便跟着停顿了片刻。
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整个广场的人都在为他们欢呼歌唱。
"just say I do, I do."
说我愿意就好,我愿意
"tell me right now baby."
现在就告诉我,宝贝
他仰起脸,含笑的眸光微敛。
“姐姐,我十八岁了。”
“……什、什么?”
“这里是拉斯维加斯。”
背景喧嚣。
她戴上了那枚戒指。
他们在数百人的视线下接吻。
人生总会有最好的时光。
走下去,你才会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你。
这是他们的故事。
——Will you marry me?
——I do.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