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疏停下脚步,见四周无人,突然明白罗衿悠带自己来后院的用意并非做春衫那么简单。
她问:什么意思?
罗衿悠压低声音:殿下可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生育孩子?
听她提及此事,宁扶疏反而松了一口气,言简意赅地解释:知道,体内有少许紫茄花。
不,与紫茄花无关。罗衿悠道,紫茄花只有短时避子之效,一旦停用,调养些时日,照样能够遇喜。可殿下的病症在于,子宫淤毒过甚,此生无子。
宁扶疏不可置信地皱眉:你继续说。
罗衿悠道:从脉象来看,殿下七八年前应当中过一次剧毒,后来毒虽解,寒症却自此留在了体内。本来这寒毒除了爱闹腾点,时不时冒出来痛上一痛,并没有其他危害。但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半年多以前,寒毒突然开始往殿下的子宫扩散,逐渐堆积
对了,殿下这一年内,可否有特别嗜睡,特别畏寒的时候?
宁扶疏不假思索,有,去年九月下旬。
她记忆特别深刻,顾钦辞擅返金陵那日,自己正在喝李府医开的驱寒药,不料被那人误以为是安胎药,折腾出好一番胡言乱语。
九月下旬半年之前罗衿悠若有所思,时间也对上了。
宁扶疏哪里还能猜不到前因后果,她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离,双腿踉跄险些撞上身后柱子,强作镇定道:你有几成把握确定,会不会是误诊?
罗衿悠低下头,医者不欺不瞒,是祖父授她医术时,教给她的第一课。饶是再不忍心,也终究抿了抿唇道:
十成。
罗家世代行医,专治女子诸多病症。我虽忤逆族中长辈的意愿做了商人,但医术是自小学的,不可能诊错。据我判断,殿下半年前当是不慎碰到了某种毒,才会导致寒毒扩散。又因您少时便畏寒,没能注意到这点变化。
但这么久以来,殿下身边的御医从没诊出此症吗?
宁扶疏心底冷笑,哪里是不慎,又哪里是御医诊不出来,分明是有人捂住他们的嘴巴,在她面前装聋作哑。
她很快冷静下来,迫使自己接受这个残酷无比的事实:罗姑娘何时有空闲?本宫想请姑娘去一趟公主府,有件东西,还请姑娘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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