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秋月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想问题到底还是不够成熟,阅历、见识也都欠缺,否则稍微智商高一点,也不至于跟一群刚认识的新朋友,如此没轻没重的就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
退一万步说,谁不知道郝仁现在趁着正署长不在,借机在屯门搞华人清一色,这政治立场就算不红,可一个民族主义也是没跑的,这货却当他的面显摆自己在唐宁街里有关系。
年轻人,武大郎娶卡戴珊当媳妇,不知深浅。
“鬼佬要在港岛修柏林墙?去她妈的,根本不可能。”
不等郝仁有所反应,无头却先拍了桌子。
“香岛和九龙?吃喝拉撒哪一样离得开新界,真要建起柏林墙,九龙连淡水都不够喝。”
黄炳耀则不屑地道:“老家要是真想往回收,建道墙有个屁用。”
“这么说不止新界,老家是要收回全部港岛喽?”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挺复杂的,也不知是欣喜更多,还是惶恐更多,除了郝仁之外,就连黄炳耀这种亲中派也不例外。
毕竟,此时的老家刚结束浩劫不久,他们这些警察,也算是公务人员,万一到时候被打成汉奸,上哪说理去?
事实上这也是这一年里港岛市民几乎每天都要热议的话题,对前路的希冀与迷茫,几乎每个市民都是一样的。
1979年港督进京,事实上就已经开启了谈判的序幕,中方政府也已经明确放出了要不惜以武力收复港岛的信号,底层市民中,除了帮派人士害怕铁拳打击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兴高采烈迎王师的。毕竟港岛的贫富差距极为悬殊,社会矛盾和社会撕裂之大世所罕见,真正底层人民的生活质量可能还真未必比得上老家那边。
举个例子,老家那边的一个普通公安一个月赚三四十块钱,买青菜可以买一两千斤,人均住房面积五六平米总是有的,而港岛这边基层警员一个月工资一千多,但买菜只能买七八百斤,人均住房面积……七八口人挤在一张床上,也是常有的事儿。
而港岛的精英阶层,大抵上分成了三派。
最上层的资本家们无疑是最惶恐的,这帮人中除了极少部分如霍爷、包爷等人之外,对老家还是不太信任的,也无可厚非,不过资本家的软弱性注定了他们不会是反对回归的主力,退一万步讲,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想移民也不难。
其余的精英人物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在浩劫中逃到港岛的,这部分人对浩劫还有很清晰的记忆,对老家极为抵触甚至是恐惧,又不像资本家那样有产业,反而成了挺英的主流人士。
最关键的是,这帮人以文化人居多,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很大程度上,港岛的舆论风向都是这帮人掌握的。
钟秋月的家里就是这一波人,中秋月本人也挺英,这些人在这个时代也特别受港英政府的喜欢,可以很容易的发展成汉奸。
剩下的,像郝仁、黄炳耀、无头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精英阶层,则大半都是喜迎王师的,但喜迎王师之余也不免有些忐忑,主要是害怕被打成汉奸,毕竟如果汉奸两个字扩大化,这片被鬼佬统治了一百多年的土地上,任何一个中层以上都免不了要被扣上这样的帽子。
郝仁见话题聊到这了,不由得轻轻敲了敲桌子。
“这一点,你们倒是不用担心,据我所知,那位在华盛顿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伟大构想,我想,很快我们就能见到相关消息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马照跑,舞照跳,一切制度保持不变,但我们华人,可以当家做主啦!”
众人:“!!!”
“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