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用笑声吓唬我就算是最大的感谢了,想到此处,林德倒是第一次认真端详起她的相貌,皱纹不多但都极深,通红的眼睛总是惊恐式得瞪着,像被吓者,也像吓人者。
旁边在青春美貌利亚顿的衬托下,确实像奶奶和孙女。
时光并不残酷,残酷的是对比。
他的声调柔和了些:“我只是履行了自己应该坚守的道德,就如同我无法看到这里的平民,一直陷入无休止的生命危险中。”
银叶闻言神色大变,怒道:
“对呀,坚守的道德!平民无休止的危险,哈,你多伟大,你们多伟大!”
利亚顿再次安抚的轻拍她的后背,却被她一手打开:“你也伟大,你们都伟大,就我一个人是自私鬼,我为了你们的伟大,付出的难道还不够吗!那时候你在哪?你在哪!我被自己丈夫关起来的时候,你在哪!守护者?”
她的牙齿咬得作响,气喘呼呼的盯着利亚顿,充满了怨恨:“我日日被吸血的时候你在哪?他也是个伟大的疯子,口口声声为了沿边岭的安危,把那些恶心滑腻的血蛭放在……你是守护者?那你去付出啊,你怎么不去!强迫我付出青春、健康、自由来满足你们的誓言?”
“哼。”她冷然扫过利亚顿和林德:“你们先被血蛭吸十几年血再来和我说自己的伟大吧。”
一时间,连两个玩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寂静无声中,银叶突道:“你能看出我才不到四十岁吗。”
苍老的长相一时在众人眼中平添凄惨之意。
“我十六岁生下小邓肯后,就被我的亲哥哥、也是我的丈夫关起来,为了沿边岭的安危……我为了沿边岭的安危付出了太多,不可能让给任何人。”
她偏执的紧盯着林德,再一次重复道:“不可能。”
银叶遭遇过惨事,哪怕是个天生温顺之人,也会变化,况且时间太久了,久到她早已不再祈求有人从天而降帮助她,因此林德指挥玩家的帮助并不足以洗刷她的怨恨。
“是我的错。”利亚顿眼睛闪烁水光:“我没有去确认,就相信了你的死讯……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一直甜甜的叫我姐姐,天真可爱,又见你不排斥和……婚姻,就没有时时与你见面,也没有意识到问题,是我的错误。”
{……我没听错吧,哥哥、丈夫?}
{呃,我也听到了一样的话。}
{哇!骨科,活生生的骨科。}
{可怕,这个骨科有点太脆了,要是她说得是真的,16岁懂屁啊,就生娃了,然后又被身边人关了十几年……我本来还有点烦这个角色,现在倒觉得挺可怜的。}
这也是林德一直喜欢当“不听派”的原因,可怜可恨之人通常相等,他不能保证,自己听了对方的经历后,会不会影响观感从而导致决策出现问题。
所以他不听背叛者的自白,不去深究别人的爱恨情仇,于是自己也与他们无悲无喜,才最自在。
实际上,林德倒确实没有打消对沿边岭的吞并打算,不管银叶怎么可怜,那些随时可能死于魔潮的普通人难道就不可怜了吗。她确实没有能力维护沿边岭的安危……还靠吸血和旁观她送死也没差别,
但知道这一段后到底心里略堵,平白添了丝自己掠夺一个可怜之人执念的感觉。
“我就说,当个‘不听派’多好,玩家们就知道挖信息……挖挖挖,挖出良心了吧。”林德看着世界频道争执起来。
有可怜的,有无感的,有理智派,有感情派,然后随着观点不同互相指责、杠起来。
一时间,银叶还在那里对利亚顿呶呶不休,像迁怒,又似对最亲切之人不怕离开的发泄。
林德在旁听着她的乱骂都忍不住心生烦躁,正要阻止时,抬头看到利亚顿的眼神,悲伤难过,还抽空给了他一个歉意的表情。
“那就发泄出来吧,你越这样,她倒反而对我越歉意。”想到利亚顿的武力指数,林德倒是没意见了,只当那些话是打开电视也不看的背景音,思索起:
“果然血脉之力需要提纯血脉,近亲通婚几乎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以后倒是要注意了,使用血脉之力的人,应该或多或少在生长环境下有些影响。
伟大的疯子,邓肯家如果真的是为了平民的安危,倒确实担得起这样的称呼,但老邓肯还装深情脉脉就……两个人的血量如果分摊,肯定不会把银叶摧残至此,并且还是在生育后,有了下一代替代品后撕破脸面关押,更像是彻头彻尾的利用了。”
银叶发泄了一会后,就因为身体虚弱停下了。
脑肌强壮像个无情的剧情探测器,问道:“银叶女士严格来讲也是邓肯家族吧,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任凭感性派玩家疯狂diss他……咱也是见过不知道多少悲惨剧情的人了,应对悲惨剧情,对他来说,可比pk简单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