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能怪加害者,不能怪你。”
道科特没有反驳,可神色是毫无波澜的。
最终,他喃喃自语道:
“可我不做些什么,总觉得自己就要疯了,我一直一直想起……”
他突然回头盯住林德:“我的未婚妻死了。”
“……我很遗憾。”
“我的家人应该也死了。”
“…………我很遗憾。”
“我去的时候她就死了。”道科特缓慢道:“她被不知轻重的人掐死了……我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林德倾听着。
“我离家出走前,那个可笑的误会令家族损失颜面,明明是误会,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却因此从爱好到性格都被否定,所以我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你以为我想出生在这个家’……我依旧失去了告别的机会。”
道科特不是在问林德:“如果我没有错,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真正有错的是凶手。”
“是啊,你也这么认为吧,所以我虽然有错,但必须做点什么,所以我就想,谁是真正的凶手呢。”道科特阴郁道:“直接动手的当然该死,然后下令者呢,也必须死,可是,给予下令者权利的人呢。”
他森森盯住林德:“你觉得该死吗。”
“大概……”林德明白对方有仇恨,可是:“这样追溯,是没法停止的。”
“哈。”道科特冷笑:“如果不是查理,一介情妇凭什么去侮辱一位高贵的小姐;如果不是前任皇帝那个混蛋……”他停下话语,对着无动于衷的林德绽放出“抓到你了”的笑容,略有几分神经质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就不尊敬皇室和贵族!”道科特狂笑得腰都弯了:“和万佳族来往时,我就隐隐意识到,你是多么可怕的叛徒,当时我还担忧过你,如今我才明白,你看的多么透彻!”
林德喝了口麦酒,难喝的有些上瘾:
“我本也没特意隐瞒于你。”
主要有玩家他真做不到啊,如果只有他一人,装个忠君爱国不难,可是控制每一个玩家的话语,乃至听闻封建想法时的撇嘴白眼,他实在做不到。
信息不一定需要具体的话语,那些动不动就控制不让说话就能隐瞒住才奇怪好不好,很多时候,哪怕主观不说,下意识的表情就足够说明态度了,又不是人人都是间谍微表情控制大师。玩家的异常太多,但凡长期来往,就无法隐瞒,所以林德一开始就打造了少数特殊种族、习俗观念不同的设定,还用“不死”这个最大的新闻还掩盖其他小新闻。
果然,和“不死”比起来,什么不同的观念,都是没水花的小新闻。
林德理直气壮道:“我从没向皇室效忠过,何来叛徒。”
最初是格里芬的附庸,后来升爵,两次,他连个效忠仪式都没举行过……这是多么不完整的领主生涯!
“不,你是对贵族的反叛。”道科特眼睛亮起来:“你反对奴隶,普及教育,强制登记所有超凡者……”
“停停停。”林德从原本的自在转为不安:“你为什么兴奋起来了?”
“因为从你身上,我明白了,我家人无端被卷入,她的死……加害者不仅仅是下命令的人,还有给予她巨大权利的现实、社会和……”道科特字字有声道:“制度。”
???
什么?这就到制度的错了?你思维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不对,你明明是个文艺派,怎么突然就变成改革派了!
好家伙,明明就是几个月没见,林德怎么有种看剧从第一集突然拉到大结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