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来我这做客,我肯定让你宾至如归。”
“……你、松……”
“什么?你还打算送我礼物?哎呀,人来了就行,干嘛还要带伴手礼呢,行吧,你一片心意,一会换我接风啊,这你可不能和我抢了。”
“不……”
“啊?不是,这是我领地啊,你真要请也肯定没我方便,再说,哪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这不妥这不妥。”
眼看安德里亚斯脸色由红转青,鼻孔放大,林德才松开,不禁为威平斯悲哀,这第一继承人都是超凡者了,闭气居然还坚持不了五分钟,好虚,简直是异界版的空虚公子啊。
仅仅是一个拥抱的试探,林德就心安了,这家伙,还是这么要脸,没变,真好。
林德当年能蹭他家势力,说到底无非不要脸,装听不懂言语暗示,眼神鄙视什么的更是装瞎,天天上杆子堵门同进同出,但凡对方光棍些,直接撕破脸,他也不好硬蹭。
不过安德里亚斯是典型贵族,还是太年轻没怎么见过市面那种,本身好大喜功,和林德合作他自己也能蹭一波英勇机敏光环,因此最后就一边甩脸不要不要的,一边身体诚实的和林德同流合污了。
后来林德水涨船高,不再是蛮荒之地来的乡巴佬小贵族,而是和他父亲一般重要的实地伯爵,南方派系掌握皇帝越发强势,他一边攀交情一边更加愤愤不平:这明明是个当年天天凑上来的人,凭什么……
林德是不会知道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的,他只是单纯的见招拆招,眼看安德里亚斯眼神愤愤,立刻转身道:“你带来的客人,还有谁?”
“你力气……”
扑通。
原本林德松开后扶着他胳膊,听到不识趣,直接松开,安德里亚斯刚从缺氧状态出来,一个腿软就跌在地上,晕晕乎乎之间上方传来林德好奇的声音:“这是帝都新流行的什么礼仪吗?不用了,你我之间,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安德里亚斯也算是个有毅力的人,或者说,他本就不乐意看林德眼色,偷摸带着大批人马过来就是为了给林德添堵,只不过没想到林德领地入境检查那么仔细。既然已经到了,并且看到眼前人山人海,是个好机会,又再一次确认自己细节上玩不过林德,回想起当初被林德支配的恐惧,反而压下了之前的愤愤,不再浮躁,恢复了冷静自己慢慢站起来道:
“见你太高兴了,一时失礼。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人想结交于你,我被嘱托来当介绍人,还是让我来介绍一下真正的客人吧。”
他走到一群褐色布衣人前,这群人和骑马身穿盔甲的人格格不入,但不管是玩家还是林德,实际上都颇为熟悉那褐色布衣,安德里亚斯介绍道:“和平与工艺建设之神,最年轻的地区主教——霍恩比阁下。”
林德挑眉:“我们却算是老相识了。”
霍恩比,这是当初和菲碧一起认识的司祭,多年来与林德一直保持通信,不客气的说,霍恩比简直算林德的实验弟子,他是被林德渲染过独特色彩的牧羊人。
只是这次不请自来,又没说明自己与他认识,目的倒是耐人寻味。
霍恩比蓄胡了,从人中到下巴都没漏过,有5、6厘米那么长,看上去老了不少。
林德:“你变成熟了。”
霍恩比手指虚空划过一些痕迹:“和平与工艺建设之神,赐予你灵感与友善。”
啧啧,好生分,你个逆徒。
“我尊敬的伯爵。”安德里亚斯走到一身黑盔甲的高大男子身边,面露得色:“这位是吕西安子爵阁下,出身名门,远祖也曾是大帝直属格里芬骑士团中的一员,和你家正算是有渊源,目前也是道格拉斯元帅的部队大校。”
这次林德就没说什么了,点头致意,态度客气,却又带着一股贵族式的冷淡和拘泥虚礼的味道。
安德里亚斯补充道:“哦你还不知道大校是何意吧,道格拉斯元帅最近重新改良了军制,和以前以骑士团为单位完全不同的军制,这套军制下,可是有着最聪明的智慧在支撑。”
真能吹。
林德寻思:道格拉斯,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摒弃了传统的以贵族为单位领导的私军联军制,而是改为林德等人更熟悉、完全掌握军队、以军官为单位的军制。如果这里面没有玩家瞎吹而启发的影响,那就说明道格拉斯对军制早有不满且研究很深,还有着大胆改革的勇气和声望,不是单纯能打的悍将而是智将。
林德眼睛炯炯有神道:“这套盔甲下,也应该有着最勇敢的人吧。”
真能吹……安德里亚斯想起来了,为什么那会自己明明讨厌林德,还是会经常被其他贵族看到两人相谈甚欢,误认关系很好。就是因为林德只要想,就能说话很好听,眼睛总是清澈直视,语气柔和诚恳,哪怕你明知道自己没有他说得那么好,还是会忍不住相信,啊眼前的人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
黑色盔甲下的吕西安摘下头盔,露出脸庞,那是一张充满故事的脸,眉头那里有着深深皱眉的几道竖褶,天长地久哪怕放松也刻印在那里,好像这张脸的主人总在皱眉沉思着什么,令他不怒自威,他感叹道:
“啊!您有着真挚的眼神。”
吕西安感叹后正色道:“威平斯先生太过谦虚了,他本次不光是介绍人,也是皇室的特使。”
安德里亚斯忍不住得意道:“要现在给你看文书吗?”
林德点头:“既然是正规使节,那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看到林德如此不动声色,安德里亚斯得意之色慢慢消散,年轻一代的贵族中,安德里亚斯一直名气刷的高,可现在一比,他确实有着年轻人的毛躁,相反林德,却给人的感觉不在一个层次,而像是实实在在的实地伯爵。
就在林德检查文书时,吕西安低声道:
“他与我想得不同,像个大人物。”
“他本就是个大人物。”霍恩比想了想,望着眼前形形色色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人道:
“还是世界上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