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有什么主意只管说便是,在爹面前无需拘束。”苏青渊倒是没有注意到苏七的语气有多么的‘与年龄不相符’,横竖在他眼里自家女儿是没有什么缺点的。
“若是可以,爹不妨趁着别家的商铺印花绸卖得最红火时派人去散播一些消息出去,就说印花绸虽美观新颖,绸上印染的图案却对人体有些损伤,必须得用特制而成的皂角粉洗过才能穿着。最好是寻几个人装作是穿了印花绸做的衣裳后伤了肌肤在卖绸缎的铺子前多晃悠晃悠,这样一来也能增添他人的信任。”
苏青渊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考虑苏七提出的法子的可行性。
“没想到爹的小七年纪小小便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你的话倒是提醒爹了,爹可不能任由那些人嚣张。”
苏七听得有些羞赧,她可不是什么年纪小小的女孩啊,至少心已是一颗大人的心了。关于苏家的生意,苏七还有许多自己的见解,不过当下显然不是说出的好时机。
苏青渊倒不是真的没有法子应对金家,也并非是想不出一些可以使自己获取更多利益的法子,只是他实在难以跨过心中那道关卡。他从小受到的教导便是要正大光明的做人做事,操君子之德,行君子之道,可是……
看着大女儿与已故妻子越发相似的眉眼,苏青渊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拳头,这道难关他是必须得跨过去的,不论是为了那些已亡故的,还是如今依然活着的人。
“不说这些扫兴致的事情了,小七快同爹说说,最近又学了些什么,爹得好好考考你。”转了话题的苏青渊又恢复了以往风度翩然气韵清朗的模样。
苏七便也依言开始与苏青渊说起了学业上的事情,月光皎洁,透过窗子将同坐一桌言笑晏晏的父女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仿佛一副沾了墨色的工笔画。
沉浸在父女温情中的二人自然不曾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屋外,有一个黑衣裹身、神情冷漠如冰的身影已将她二人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入了眼中。
“切,就一个这样的小丫头,居然也犯得着请我动手,主子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自那身影薄唇出吐出的话语有淡淡的不屑,配上她肃穆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仅仅只是一瞬,那个身影便越已过清风居的墙头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苏老夫人的寿辰比苏七想象的来得更快,原本苏七以为以苏老夫人喜好清静的性子,她的寿宴是不会大办的,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寿宴不仅办了,且场面还颇大。
一些当地的官员及有名望的人士来了不少,苏七猜测这些人定是念着自己的爹的面子,或是有意巴结他的人。一些商人也出现在了苏老夫人的寿宴上,虽然苏七并不识得几个,可商人和那些自诩有身份地位的人还是分得极清明的,两批人都自觉的与对方隔开,连目光也都刻意避开,就算是见着了,也只当是见着一团空气而已。
虽然苏七清楚自己的爹的才情德行俱佳,身上也无半点铜臭市侩之气,看起来不像商人反而像是一位大家公子,可她心里仍是明白得很,那些自恃有身份的人,不过是看在她爹有银子,又有一个身居县令之位的岳父罢了。
宴会的事情苏七并无半分兴趣,去了苏老夫人所在的慈心堂,送上自己亲手绣的寿礼,又陪着苏老夫人聊了会闲话,苏七便离了慈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