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苏府已经收拾洗漱准备歇下的苏七自然不知道在她曾经的住处发生的事情。
“小姐,有您的回信。”翠萝不知何时进了屋,将一封信递到了苏七手中,看到只着了单衣的苏七,她忙寻了一件斗篷替苏七披上,“夜里凉,小姐您可得多穿些。”
不用看苏七也知道那信是从何处寄来的,“不是同你说过了吗,从他那里寄来的信只管收着便是,不用给我看。”
翠萝抿了抿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苏七的面色时却又适时的住了嘴。她知道小姐不愿看那人寄来的信,可是她这个局外人却又忍不住想要撮合小姐同那个寄信人。翠萝忍了又忍,却仍是忍不住开了口劝道:“小姐,您就看看吧,这都第三十六封了,可是您一次也没拆开过。您若是不愿看他的回信,当初又何必要主动寄信给他呢?还是日日一封。”
“你不懂。”
翠萝险些被苏七这句话噎到,论说起来,她比小姐还要大上几岁,虽说已经习惯自家小姐比同龄的小姐更加成熟稳重,可翠萝却仍是时常要被苏七的话惊上一惊。
只是翠萝不知道的是,苏七的成熟稳重,也不过是在她和红萼面前表现出来罢了。若到了外人面前,她还得费心思做出一副‘于天真懵懂中透着稳重、似稳重而又并未太过出格’的气质来掩人耳目,若是不这样做,恐怕她早已经被视若妖物关入庙中去了。
重活一世,也并非没有坏处。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是苏七愿费心思量的事,她倒是有些纠结该如何同翠萝解释,她当日之所以会提笔给许锦言写信,不过是因为对秦氏身死一事心怀愧疚、又担心他爱母心切会做出傻事,这才日日写了宽慰他开解他的信让翠萝给他寄去呢?眼下翠萝显然已经有些误会了,误会自己对许锦言有意,可她明明是下定了决心要离他远远的啊!
“若是我想看他的信,当初就不会选择匿名的方式寄信给他。若是我真想同他加深感情,当初何不亲自出面关心他,安慰他?就连苏芳菲都知道时常遣人给他送自己亲手做的吃食和绣品,难道你家小姐就不懂这些讨男子欢心的法子?”
“这……”翠萝不由垂低了眸子,说话的底气也弱了些,“奴婢说不过小姐,小姐不看奴婢收着便是了。”
原本翠萝也不会乍然提及这事,只是最近不光是苏府之内,就连府外也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这事说到底由头便是之前苏青渊曾邀了马氏一同在府中谈论苏七的婚事,婚事没谈成,倒把闲言碎语谈了出来。
苏七伸出一指戳了戳翠萝的额头,打趣道:“你还是别替我的婚事费心思了,好生替你自己相看相看吧。”
话头一转到自己身上,翠萝的面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这姑娘平日里办事八面玲珑的,谈及男女之事来却是比谁都容易羞赧,这性子倒是有趣得紧。
现下离歇息的时间还早,苏七便起了心思想去屋外走一走。不知怎的,才一出屋,她便觉得心里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不过苏七并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今日天色不错,她也有段日子没安安生生的赏过一次月了。
苏府之外,两个鬼祟的身形瞒过苏府算得上严密的护卫,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苏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