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军营角落的一间大帐之中,烛火通明,稻劳、马哥,张白三人欢聚一堂。
陈曶郑绰二人却没有来,张白推说新到此地,这两人要管束手下士兵以免纪律松懈出岔子。实则他已在传音之中通知了沐镜,让她把两艘飞船统统交给青赤马上升空,然后赶紧过来接应自己,并让陈曶郑绰来到士兵营帐中,指挥士兵暗中警戒。
只有马哥他没传音通知,一来怕他难以接受,二来马哥演戏的本事也不知道行不行,穿帮就不好了。
三人把酒言欢,高声喧哗肆无忌惮。张白外形是小孩,自然醉得快,哈哈大笑最是吵闹,然而他心细如发,观察着周边的情形。这帐篷的周围静悄悄的,哪怕自己再大声喧哗,也没人介意。
张白觉得气氛稍有一些诡异,却不敢放出猪猪,毕竟一位修为高深的法王当面,万一不慎,很容易被瞧出破绽。
喝到二更时分,帐外走入两名军官模样的人,一个身材魁梧的走在前头,方脸没胡子,似乎是中亚人模样。另一个脸上有道疤,走路一拐一拐,竟然是个瘸子。张白有些惊异,心想帕提亚军中还真是什么都能充数,先前马匹不够骆驼凑,现在这难道是士兵不够让瘸腿的来凑吗?
此时领头的军官,向稻劳行了个军礼道:“稻劳大人,夜已渐深,周围的警戒不如散去吧!让弟兄们早些歇息,我会留下几名听候差遣的。”
“好,你安排吧!”稻劳说道,“这里都是好朋友,你也一起喝几杯吧?铁民大人。你平时酒量很好的!”稻劳说道。
被唤作铁民的军官含笑婉拒了,“大人老友聚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各位尽兴就好。队长也不要忘记明日有作战会议,将军有要事商议,希望您早些歇息!”
说完,两人又施了一个军礼,便出了营帐。
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张白忽然觉得眼皮子跳,尤其那个没开一句口的瘸子,一瘸一拐的模样,猛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哪儿见过,想不起来了。
稻劳也盯着这两个走远的背影,轻轻啐了一口,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回是连马哥都看出不对来了,他不禁疑惑,吞吞吐吐地问道:“稻大哥,你这......你是有什么不便吗?”
稻劳看了一眼马哥,眼圈微红,咧嘴笑到:“你果然还是老样子,说话哆哆嗦嗦的像个胆小鬼。白天看你指挥若定,我还以为你变了呢?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您这又笑话我!”马哥喝了酒脸红彤彤的。
“不算笑话你,是有些事情,只是说不得说不得啊!”稻劳轻声感慨道,脸上似乎新添了几道皱纹。
“说不得身不由己,有诗云,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张白趁着醉意脱口而出后世唐代元稹的诗句,随口劝道,“世事无常,往日悠悠,稻大哥何必牵肠挂肚,来来来!我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