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纳尔大哥?”阿扎尔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人头,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米纳尔大哥啊!”他猛地哭了出来,年少相识,军中相知,惺惺相惜十数年,阿扎尔脑子里犹如走马灯一般。即使明知米纳尔有利用自己的意思,但是恩情似海,对阿扎尔这个孤儿来说,米纳尔就是亲人般的存在。
“大哥啊!”阿扎尔抱着人头伏地大哭,难以抑制。
这边禁军见状,便想冲过来捡便宜,骑兵们也纵马扑上来保护,双方开始混战。马蹄声、呐喊声、哭声、弓箭破空的“咻咻”声,混成一片。
......
张白坐着一艘渡船,并不横跨河流,反而沿着白沙瓦城北的喀布尔河,向西逆流而上。
可怜的船主战战兢兢地划着双桨,两眼却盯着船上一黑一白两个光屁股孩子,他们太吓人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上的船,忽然就出现在自己身边了,那个白孩子说几句话,嘴里就冒火星,差点把自己的胡子也给烧着了。
而且这火焰遇水依然不会熄灭,白孩子似乎第一次坐船,觉得河水好玩就对着吐火,弄得船尾一溜火焰。火焰中还时不时有烤焦的死鱼翻上水面,被这孩子一条条地捞了上来,还拿来请自己吃,他倒好心,可怎么吃得下?这鱼都烤焦了,臭哄哄的,不过水鸟们爱吃,都扑上来争食,那孩子特别高兴的样子,和水鸟一起吃鱼,兴高采烈。
然而更诡异的,是那个黑孩子,那两只没有黑眼珠的惨白眼仁盯着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船主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飞走了。
甚至他觉得有这么一瞬间,自己的魂魄的确已经离开了躯体,不仅看到了自己的脸、船、飞鸟,渐渐升高、又渐渐接近那个黑孩子,已经看到了他的一口大白牙和血红的大舌头。
好在,他们的那个“父亲”救了自己,还笑着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开船去白沙瓦。真是的!这个“父亲”,好像也才十岁刚出头的模样。他肩头趴着一只有点像狐狸的金色动物,浑身闪烁着微微的金色荧光,一看就不是寻常野兽。
这一家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好像地狱偷偷打开了大门,这伙人一起溜出来玩儿似的。
船主吓得拼命划船,没半个时辰,船就靠着喀布尔河南岸停下了。
这里离白沙瓦不远,向南径直步行两个时辰就能到北城门。船主还特地叮嘱张白,最近路上马匪众多,已经很少有闲人走这条路了,要特别小心才是,张白谢着答应了。
渡船顺流而下,回去了。
张白原想把张小白张小黑摄回梦界,但是这两个小子还有猪猪都不愿意。无奈只好怀里塞一个,脖子上骑一个,脑袋上再顶一个猪猪,开始步行。
......
阿扎尔从悲痛中慢慢清醒过来,身边有人在抱着他摇晃,是自己最忠诚的亲兵那哲。
混战中,骑兵队凭着丰富的战场经验占了上风,禁军被杀败了,不得不退到旁边的建筑物中,躲起来射冷箭。
整支骑兵队,来时五百人马,现在只剩一半了。
“我们撤回去吧!阿德贝格大人,米纳尔老爷已经死了,我们得撤出去才能保住自己。”那哲大声建议道,“我们撤出去之后,可以用火攻,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阿扎尔突然清醒过来,面容一变,咬牙切齿道:“说的对,马上撤出去。”
火光冲天,豪华富丽的色伽府邸正在熊熊燃烧,撤出来的骑兵队人马虽然不多,但是兵强马壮,而且人人杀红了眼。他们分成几队,骑着马围着宅邸跑,轮流巡查每一个出入口,只要有人出来,立刻杀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