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正在轿子里,掀开门帘观望着前方。
江城不大,他们一行人早已走到了半路。没想到,却遇上了如此恶斗。
他是个风雅君子,何曾见过如此明刀明枪的凶杀场合,登时吓得上下牙有点打架。
“此...此...此地凶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之下,要不咱们回去吧?”
邓芝也有点紧张,他一身袍服,正仗剑步行在一旁护卫。
江城的这番景象,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不仅害怕出危险,同时也觉得非常丢脸。
张温是吴国使臣,让他国使臣看到本国的这一幕,万一让人误会,以为蜀国治下不宁,国家不稳,那是会耽误结盟大事的。
他心里又气又恼,肚子里直骂,“这费观干真是废物,居然把一个小小的江州治理得犹如土匪窝一般,什么时候不好打架,居然赶在吴国使者的面前打。”
可他还得维持蜀汉的颜面,于是对张温说道:“张大人不必惊慌,这是有贼人故意搅扰,必是有魏国奸细作乱。您放心,我必保你安稳。”
张温可不信这鬼话,不过这件事扣在魏国头上,大家都说得过去罢了。
两人正说话间,街道边忽然闪出一个汉子,匆匆来到一行人面前。
他大声道:“我乃张白张公子属下,受张公子差遣,愿为两位大人开路。如蒙信任,还烦请太傅大人和邓将军跟随小人一起。”
说话的正是稻劳。
张温和邓芝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稻劳。又是张白手下,这个张白的手下,怎么个个都神神叨叨的。
不过多一个帮忙的总没错,邓芝和张温交换了一个眼色,转头答道:“如此请壮士头前带路。”
稻劳当即答应,转身抽出一把血刀,殷红的刀光幽暗,他走在队伍最前面,步伐缓慢,小心翼翼。
邓芝虽然听到这人是张白属下,但依然颇为防备。
看到他一直走在官道上,其人位置靠前,又一副小心翼翼、行走缓慢的样子,心中稍稍放心了一点。
他手一挥,指挥部下团团围住张温的坐轿,跟着稻劳慢慢往前蹭。
这会儿,张白早已到达官衙门口,手中牵着马,站在一旁等候着。
外头打得翻天覆地,可是,官衙之内半点动静皆无。而望烟客这里,虽然又打倒了几个对手,照理说对方的人数该少些了,可莫名其妙的是,与他混战的人反而感觉还在增加。
还增加人手,不怕官府真的来人吗?
见此情景,张白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这些和望烟客打斗的人,肯定和费观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一出。
“既然如此,那小爷我也就不客气了。”张白冷哼一声。
霎那间,正被围攻的望烟客猛地气势大涨,一股威压四散开来。
这班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住神识元婴境界的威压,立刻感到了可怕的窒息和恐怖,大部分的人晕厥了过去,甚至有人当场口吐鲜血。
张白可不愿意真的死人,他威压一出即收,神识望烟客却依然立在当地,并不离开。
他传音给稻劳,“让张温的轿子返回住所,就说前面刺客太厉害,难以抵挡,马上!”
稻劳应了,立刻按照张白的话,告诉了邓芝和张温。
这时候,不止这两人,手下的侍卫也好、轿夫也好,大家早有退回之意。一听此言,马上轿子回转,逃也似的跑回了住处。
张白听到轿子回去了,微微一笑,立刻连装备一起,这才瞬间收回了神识望烟客。
他自己则打马绕道,又转了回来。
只有透明神识没有收回,因为它正在另一处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