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至于难到这个地步吧?只不过粮食涨个价而已,赵家在粮食上经营数十载,这点风浪算得什么?哈哈!”张白打着哈哈。
“话不能这么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赵家虽然现在看着还行,但粮食的生意是家中命脉,如今周转困难,不得不收回本金。”
“赵大公子您看您这一句话,我们的字据就做了废,将来鄙号还怎么做生意啊!”
“我们也知道宝号有难处,这样吧,由我担下这个事,我来与家父言说,可以不收宝号利息,这样如何?这个本金嘛!本来就是赵家的,该收回,我们是一定要收回的。”
赵信态度强硬,旁边的诸葛乔有点看不下去了。
“赵大公子,粮食的事情,虽说是生意,但也不是您赵家一家的事。如今南征北伐在即,军中国内哪里都需要粮食。赵家做生意可以,可若是成都的商户,人人趁着战事牟取意外之财,岂非让小人钻了空子。”
诸葛乔这话有点重,他是知道赵家私底下的一些动作的。毕竟诸葛亮一心要南征北伐,粮食上的事,从来都敏感得很。
赵信一时语塞,然而胸中却感觉气恼。
他扫了一眼周边,忽然有点明白过来,这里群贤毕至,敢情不是偶然的。
他忽地站起身,怒道:“照这么说来,赵家这点粮食铺子,是不是也别干了。诸葛公子给一句话,咱们赵家这点产业,是该当捐给刘家呢?还是诸葛家?”
这话直指蜀国诸葛家权势遮天的事实,几乎是在开骂诸葛亮篡权,这就很严重了。
诸葛乔一听就坐不住了,剑眉倒竖,当场就要发飙。
邓良和霍弋见势不妙,立刻拉住诸葛乔,邓良此时出言道:“大家消消气,消消气。”
“赵大公子唉!你这话就过了,你是生意人不假,可你和诸葛公子一样,也是世家公子,这也不假吧?您是成都有名的首富,您若真要捐产业,还不是您自己的一句话?只要不是气话,到时候又惹人误会,说什么出尔反尔,您说是不是?”
邓良这话连消带打,赵信也明白自己说话过头了。于是定定心,向诸葛乔拱手道:“适才的确是在下言语冒犯,请诸葛公子念在下身负赵家嘱托,生意危急,走投无路的面上,万勿见罪。”
诸葛乔也不想得罪赵家,见赵信致歉,当下也收了怒气,拱手回礼。
张白在一旁,心中暗笑,他就是有意让赵家出这个丑,最好能结个仇,所以之前看着别人说话越说越凶,自己不动声色。
此时见双方即将化解干戈,他立刻出声了。
“子凌说得好,我们都是世家子,大家和气为贵。这样吧,赵家若执意解除字据,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赵家的要求实在太突然,我们钱庄也得准备准备,大公子您说是不是?”
赵信此时没了锐气,也只得点头,毕竟张白是出言同意解约,他到底是完成任务了。
张白见势继续道:“赵家存入的直百大钱呢!有不少我们正用作周转,所以需要收集钱币的时间。”
赵信立刻插话道:“听说贵庄号前些时日一直在买入绢帛,若实在凑不齐钱数,用绢帛冲抵也行啊!”
他这话一出,堂下惊到了一个人,就是钱和焕。
自从赵信一到钱庄,钱和焕就眼皮狂跳,只有他知道,绢帛早就不在仓库中了。就怕赵信提本金,更怕他提到绢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