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就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现在正在跟园园商量着,最好给他改姓岳。你们这几天闹腾的实在是难看,就冲着你们二老这个态度,要我我也不同意。”岳栖元的话说的老太太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似的。
“你是孩子的爹,你说改就改了。大不了咱们跟她离婚,再娶个年轻力壮的,我看她还嚣张。还反了她呢,你一个校长你能找个大姑娘,她一个老娘们谁也不要。”几个人说的话声音不低,坐在房间里听戏的董方园被婆婆这话气的笑出声来。
“妈,离婚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园园娘家都是干什么呢?你以为我岳父去世了,她娘家没人了就好欺负了是么?”岳栖元见到母亲那副表情,心里面已然明白过来。
“她直系亲属没有了,但是我岳父过去的那些学生可是遍布各个机关、各个部门。别的不说,就说咱家那几个孩子当兵,哪一个不是在她那些表亲堂亲手底下?她身边还有一个外甥就跟着大首长,那可是最高级别的人物。你还想得罪她?你问问我那个几个哥哥姐姐干不干吧。”
岳老太太已经被吓得不说话了,一旁老实巴交的岳老汉憋了半天嘟囔一句:“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肯定是娇气的。来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你在家里头连几个媳妇儿都摆弄不清楚,为啥还要在小六子这里头闹腾呢。儿媳妇不高兴了,把咱们撵回去,脸上可无光哦。”
岳老太太彻底傻了眼,捂着脸终于流出了眼泪跟小儿子说了实话:“你娘是个没用的,在老家让那几个黑心肝的娘们欺负了。”
“妈,几个嫂子怎么会欺负你?再说了,嫂子们也都当了婆婆,自己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你要是不掺和人家的家事,嫂子们也不会跟你过不去的。”知母莫若子,能够让孤傲的董方园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的人,必然有她最为致命的缺点。
“我,我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好。”岳老太太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一个一个都是没良心的,都是怕老婆的软骨头。”
“我们几个不都随了我爸么,再说了,真过日子又不是打仗,非要东风那个压倒西风?有我们两口子在你身后镇着,几个侄子的前途都握在我们手里头,谁敢不孝顺你?”岳栖元起身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了老太太身边。
“这也是我让你们老两口在老家住的原因。不是说城里的儿媳妇太霸道不让你们住。你们住了几天也看见了,在大学校园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都有清高的毛病,向来看不起人。还有一些当官的做领导的,那都是最有心机的人。你们在这里,又不能种田也不能养鸡,去哪儿里也找不到路。白天没有人跟你们说话,晚上又跟我们没话说。呆这里,大家只会觉得你们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老头老太太的。出去逛一圈,人家还会笑话你们什么都不懂。就这样住在城里面,那还是享福么?”
岳栖元浅笑着看着老父亲:“在老家就不一样了,你们在村里住了一辈子了。整个村子里最亮堂的五间大瓦房那是咱们家的,论房子,你们可比村长家还要好呢。再说我们几个兄弟,有种田的有当干部的还有我这个在京城里当大学校长的。孙子里头,有当兵的有念书学医的。论出身,咱们家在县里面那也是头一个。你就说十里八街的谁不羡慕你们,出去吃席的时候是不是乡亲们都把你们当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