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悔还担心着花婆婆那边,只能抱着俏俏去隔壁房间。来到花婆婆的房间,苏不悔听见秋婶儿在哭泣,而花婆婆骂赵大奎:“两口子吵架,你为什么骂人家的妈?你丈母娘杀人放火了还是跟你要钱花了?她生了个闺女养到了那么大,嫁到你们家给你生了孩子,就是为了让你骂她的?小秋平时也是这么骂她婆婆的?”
赵大奎不吭声,花婆婆心里有了数,高声喊道:“说呀,她平时对你妈怎么样?”
“好是挺好的。”赵大奎嘟囔,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儿媳妇孝敬婆婆,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天经地义?姑爷骂丈母娘,也是天经地义?赵大奎,你太不要脸了吧。”
“我也没骂什么呀,不就是说了两句么。”赵大奎脸上有些不自在,指着秋婶儿辩解:“我丈母娘改嫁三家,一人喝三口井,还不让人说呀。她那个妹妹离婚了,还不让人说呀。”
秋婶儿怒吼道:“我妈怎么了?我妈是改嫁,又不是偷汉子,轮的着你说嘛?当初你娶我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样?现在翻过来嫌弃我,你要是不愿意过,就离婚!”
赵大奎可算是找到理由了,指着秋婶儿叫嚣:“哎呦喂,你可算是说了实话了。想离婚是吧?你也想再找个男的过日子,我看你就是不检点。”
气的秋婶儿又要过去撕赵大奎,苏不悔吼道:“有完没完,跑我们家打架来了?我们是雇人干活的,不是雇祖宗来的。要吵架,滚出去吵架去。”
秋婶儿咬着嘴唇,脸气的铁青。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解释:“我一岁的时候,我爸跟人盖房子让石头砸死了。我是个闺女,我奶奶嫌弃我,愣说我妈是个丧门星把我们娘俩撵出去了。回到了姥姥家,舅妈天天砸锅摔盆不让我们娘俩住。我妈也是没办法,只能带着我改嫁。”
想起苦命的亲娘,秋婶儿悲从心来:“我娘命苦啊,嫁了个小儿麻痹身子有缺陷的光棍。那光棍身体残疾心肠更坏,天天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娘。直到后来剩下了我弟弟,日子才好过了。我七岁那年,后爹去吃喜酒,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狼。一村子的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大家看狼追得太紧。也不知道谁把他推了下去,狼把后爹给吃了,那些人活下来了。”
苏不悔倒吸一口气,没想到人性如此阴暗。花婆婆连连摇头:“可怜啊,可怜啊。”
“好在我妈生了我弟,爷爷奶奶心疼这么一个独苗苗。可能平时也被后爹给作怕了,大家竟然觉得他就这么死了还挺好。大家都能享福了。”秋婶儿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一个寡妇带着十来岁的闺女,又带着三四岁的儿子。怎么顶门户?后来村主任介绍,嫁了个退伍军人,就是我爸。”
秋婶儿看着花婆婆,脸上露出笑容来:“我爸是个好人,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不嫌弃我们姐弟俩,送我们上学供我们念书。把我们都安排进城里,我弟也有了工作吃了商品粮。”
秋婶儿说着瞪着赵大奎,咬牙切齿:“我爸要是活着,看他绕不绕过你。”
赵大奎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嘴上却承认:“他倒是个好人,可惜不是你亲爹啊。该说不说,你妈是真的克夫。三个男的,都死了,她自己还挺硬朗。”
说到这里,赵大奎呲牙咧嘴:“哎,你说说你妹妹,你有脸说么?你爸要是活着,能打死你妹妹。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