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当真的是东宫的人?确定是太子殿下派你来的?”
李渔抱着双臂,目光上下一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言自明的笃定。
被他如此打量,苏小舟心神一动,不由觉得有些心虚。
自己在东宫待了十年,从没听说过李渔这号人。他和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的身份难道被他看出了什么不妥?还是……太子殿下曾向他透露过什么?
这不可能!
太子殿下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
自家大人竟然被这么简单的问题难住了?
薛益立在一旁,不觉疑窦丛生。
既然李将军与太子殿下有书信往来,为什么会怀疑来接引他的并非东宫之人?若只是因为方才“刺杀”引发的莫名揣测,他又为何如此笃定?而既然笃定接引之人有问题,又为什么跟随苏大人来冰窖?
“李将军,苏大人与卑职等的确是东宫右内率府的人。”他掏出自己的身份牌,呈到李渔的面前。
李渔并没有接去,甚至看都没看一眼,目光始终停在苏小舟的脸上。
他并没有怀疑薛益和冯超的身份,而是疑心他们的上官苏大人。
“千真万确。”
苏小舟扯下腰间的银鱼符,交到李渔面前。
李渔立刻接下,反复仔细看过。确认无误,心中更是疑惑。
此人明明……怎么可能在东宫当差?
“差事的确是太子殿下亲自安排的。进了京城便会安排你入宫觐见,若我是假的……也瞒不了你几个时辰了。”
“只是……你……”李渔欲言又止。
虽然苏小舟身份可疑,但是太子要留什么人在身边,自己也无权过问。
“罢了。”
他摆摆手,继续问道:“第二,我与大人你素未蒙面,与太子殿下也有十年未见了,方才……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都打扮成这样了,却被人一眼看破。明明不管怎么看,复生、图努都比自己更像安北都护的军士,原由在哪儿?他很想知道。
苏小舟笑了笑,“那只病鸡真正的主人是被烧伤的那位吧?你的袍子和驴子也都是那个人的。病鸡见到主人受伤,悲鸣不止,也算是只情意深重的鸡了,将军以后可要好好待它。”
原来因为它……
李渔失笑,“没错,昨日我们在野集上遇见了那人。本将军十分喜欢他的‘血凤’,所以用所有的财物做了交易。若不是他的驴子体力不济,也不用诸位等上这么久。”
“连同佩刀都换了……”苏小舟小声嘀咕道。
身为军士,丢盔弃甲,拿佩刀换一只鸡,这事传出去整个安北都护府都要颜面扫地。
“你说什么?”图努一脸不悦。
虽然他和复生也对公子拿家传宝刀换鸡不大赞同,但是旁人的质疑却一个字也听不得。
“我说换的好!”
苏小舟瞬间换了个笑脸,“反正在京城也不方便穿军中甲胄,更不需要佩刀。我给将军准备了几身便服,咱们进了城就全都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