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怀山则是她的青梅竹马。
曾经一贫如洗的他,如今成了白鹭村首富,等了江流霞多年,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人一见云汐,急忙上前参拜。
云汐罢罢手道:
“不必多礼,你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江流霞一脸娇羞地道:
“年后,我们打算成亲……”
云汐惊讶地抬眸,问:
“你们还没成亲?”
她还以为江流霞怀孕了,请她帮忙把脉呢。
石怀山道:“本来早该成亲了。我原本打算办十天流水席,好好宴请一下父老乡亲,还想请京城里的戏班子来村里唱戏,唱上个十天,让整个白鹭村的村民都高兴高兴。”
江流霞道:“怀山,你的深情厚爱我心领了,可我是个寡妇,你这般大张旗鼓地操办婚事,背地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耻笑你。”
石怀山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道:
“霞儿,别人想耻笑就耻笑吧,成亲这么大的事,我想给你最好的。”
江流霞道:“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没必要花了钱还被他们耻笑,不值得。”
石怀山笑道:“或许,他们看在我请客吃饭请人唱戏的份上,口下留德,不耻笑我了呢?”
江流霞也跟着笑了,道:
“只怕会耻笑得更厉害。”
她在云王府后院待了那么多年,见多了人心险恶。
那些年,后院的美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波。
能活下来的都是人精,而且擅长未雨绸缪。
所以当石怀山提出要摆十天流水席时,江流霞便大力反对。
十天流水席不是小数目。
更可怕的是,那么多钱砸下去,乡亲们非但不会感激,反而心生嫉妒。
他们会想:
石怀山有的是钱,给我们吃是应该的。
然后他们会顺着这条想法继续往下想: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能那么有钱?
娶了个寡妇居然还这么得瑟,太过分了!
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穿别人的破鞋!
最后,他们不但会在心里想,还会说出来。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来越难听。
石怀山白手起家,跌打滚爬多年,自然也懂得人心难测。
可那毕竟只是猜测。
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他有了侥幸心理。
也许,乡亲们都是祝福他的呢?
毕竟,这些年,他赚了钱后,没少为村里出力啊。
可江流霞却能感受到村民们满满的恶意。
他们趁石怀山离村办事时,没少欺负她。
甚至还有女人拿臭鸡蛋烂菜叶扔她。
对于村里的女人来说,从一而终是做女人最起码的本分,丈夫死了就该守寡,怎么可以改嫁他人?
如果改嫁的男人,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糟老头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身强体壮尚未娶妻等了她多年的有钱人。
这让那些守了一辈子寡的女人情何以堪?
江流霞必须和她们一样,孤苦无依穷困潦倒一辈子!否则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