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柳月香害死的大丫鬟，原本是云澈内定的小妾，她其实早就不必做大丫鬟了，早就可以进云澈后院做姨娘了，可她太固执了。

她之所以迟迟没有成为云澈的小妾，是因为她在等。

她曾说过，她要等冷烟成了云王府主母，她再进门。

没道理主母还没进门，小妾便就进门了。

她太安分，也太守规矩，以至于冷烟以为，天下小妾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

柳月香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以前，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险地历练，并不懂人心险恶。

自从在汐园住下后，她见多了京城的尔虞我诈，更听多了京城后院小妾们的争风吃醋，那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修罗场。

那些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儿，都尚且很难遇到良人，一不小心便被后院的对手给干掉了，她反正名声早就臭了，良人？下辈子再找吧。

冷烟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望着云澈，那眼波中，再无往昔的爱恋。

云澈只觉得心痛如绞。

他还想说话，却听冷烟低声道：

“云澈，我累了。我宁可去险地斩杀几百头狼，也不想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放过彼此，勇敢前行，好吗？”

想起险地，云澈更是痛得撕心裂肺。

他想起在险地，他差点没命，是烟儿不顾一切救了他，她还因此毁去了容颜。

当时，他非但没有陪在她身边安慰，还和柳月香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最后，在柳月香的挑拨下，他彻底抛弃了烟儿。

想起往昔种种，云澈一阵心慌。

他忙不迭地道：

“烟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只娶你，什么小妾都不要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冷烟淡淡地道：

“这话，若是放在你刚抛弃我时说，我定会感激涕零，喜极而泣，然而现在，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无法缝补了。”

闻言，云澈不甘心地吼道：

“可是冷烟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子已经不干不净了，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哥！”云汐实在听不下去了，沉声打断了云澈的话。

云澈这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急忙闭嘴。

但他心中还是不甘心。

他抿了抿唇，缓了缓口气，继续道：

“我刚才的话虽然不好听，却都是事实，你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毕竟是女子，而衡量一个女子的标准，并不是你能斩杀多少头狼，而是你是否年轻，是否貌美，是否清白，这些道理，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当明白。你的清白早就给了我，除了我，哪个男人还会要你？就算有人不知你的底细娶了你，等那人发现你不清不白后，便会抛弃你了。烟儿，女子从一而终的道理，想必不用我教你了，我知你心中还有怨恨，你想怎么出那口怨气，我都配合你，只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

冷烟勾唇冷笑。

这便是男人敢肆无忌惮伤害女人的倚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