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似锦失笑：“冷姑娘，你当着刑部尚书的面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过猖狂了些？”

“我只是实话实话。”

冷烟不徐不缓地道：

“律法总也是避不开人情的，横竖都是死，五马分尸委实难看了些，也太过血腥，如若有人捧着金银求上门来，想必封大人也不会拒绝。”

封似锦笑：“你这是想要捧着金银求我？”

冷烟跟着笑：“谁都知道我和柳月香是敌人，我怎么可能替她求情？我只是好奇，云王爷没来替她求情吗？还有大皇子，不是曾经爱她爱得疯狂吗？就连云大小姐都因为她一度失宠呢。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那些男人就没来求情？”

封似锦笑得云淡风轻：

“明哲保身。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下，男人兴致来了宠个女人很正常，可一旦牵扯到利益，那些受宠的女人，分分钟就可丢弃，本尚书在刑部衙门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冷烟好奇地问。

封似锦淡淡地道：

“替代性。像柳月香那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无论曾经有多么受宠，丢了也就丢了，马上可以找到一个相似的补上，对男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可笑的是，为了争宠，女人们斗得你死我活，殊不知，所谓的宠爱，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谁又能盛宠不衰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后真正能够依靠的，唯有自己。”

冷烟躬身行礼：

“封大人说的是，冷烟受教了。”

封似锦颔首。

在大雍国，封似锦也是个名人。

他不但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大红人，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断案如神。

身为刑部尚书，他的足迹踏遍了大雍国的角角落落。

哪里有棘手案子，哪里便有他。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他那么忙的一个人，居然跟她讲这么多废话？

为什么？

很快，冷烟便知道了原因。

封似锦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重心长地道：

“冷姑娘，你是个人才，而我刑部，最缺的就是像冷姑娘这样的女官，别的不说，就说审女囚犯吧，女人跟女人，总是更容易理解一下，有些话也更方便说。本官还听说，冷姑娘没有嫁人的打算，这非常好。”

“噗——”冷烟忍不住喷笑出声。

原来，封似锦跟她讲这么多废话，是想招募她。

她不打算嫁人，非常好？

为刑部当牛做马一辈子吗？

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见冷烟笑得欢快，封似锦愣了愣。

有这么好笑吗？

他抬眸望了她一眼，继续道：

“至于薪资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冷姑娘。”

见封似锦说的起劲，冷烟含笑打断他的话：

“谢谢封大人的好意，只是，过段时间，我打算回凝晖学院继续修炼，只怕要辜负封大人的好意了。”

封似锦一脸诧异：“你是凝晖学院的学生？”

“是。”冷烟轻声笑道，“封大人这么惊讶做什么？我的修为可不弱，不配做凝晖学子吗？”

封似锦笑道：“冷姑娘误会了，我只是震惊于自己的眼光。瞧，我好不容易看中一个人，竟是凝晖学子，我为我自己的眼光感到骄傲。”

冷烟被逗笑了。

顿了顿，她敛容朝封似锦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挺直脊背，抬眸一脸慎重地道：

“承蒙封大人看得起冷烟，冷烟受宠若惊，以后刑部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冷烟，冷烟万死不辞。”

兵部和刑部，是太子殿下直接管辖的两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