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敛神，云汐一脸正色地道：

“柳月香，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来生，愿你投个好胎，做个好人，安安稳稳过一生。”

云汐原以为，自己打算终身不嫁的想法，已经够惊世骇俗了。

万万没想到，柳月香的想法，竟然比她还要离经叛道。

再被她洗脑下去，她怕自己回去就把御临宸给睡了。

“走正道，走正道，走正道。”

云汐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走正道”，这才控制住心中差点出笼的野兽。

“我会的。”

柳月香把云汐和冷烟送到女牢门口，道：

“顾青楹，像太子殿下那样的男子世间罕见，你莫要错过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哪怕他将来真的负心了，你好歹也曾睡过他了，不亏。”

云汐唇角抽搐。

柳月香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在男人堆里滚爬了一辈子，快要死了，还在惦记着男女之间的那些破事儿。

抿了抿唇，云汐一脸正色地道：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多想一些更有价值的事？”

柳月香一愣，随即苦笑：

“明日就要五马分尸了，我还能想什么更有价值的事？不过就是等死罢了。”

云汐道：“你可以申请减刑。”

柳月香一脸惊讶：“五马分尸还能减刑？”

“嗯。”云汐望了柳月香一眼，沉吟着道，“只是，最多只能减一档。”

柳月香有些激动。

她颤抖着声音问：

“五马分尸的下一档，是什么？”

云汐低声道：“腰斩。”

泪水在柳月香眼中打转。

刚才还在侃侃而谈男女之事的她，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腰斩也很可怕，但是，跟五马分尸比起来，却是好多了。

五马分尸，魂魄也会跟着被撕裂，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有没有来生还两说。

腰斩，至少不用担心魂魄问题。

“扑通”一声，柳月香重重地跪倒在云汐面前。

紧接着“嘭嘭嘭”，她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她语无伦次地道：

“顾青楹，求求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减刑？我把御临枫的据点说出来可以吗？还有我曾接触过的那些人，我可以把名单，画像，全都给你们。”

云汐笑：“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连封似锦亲自研发出来的酷刑都对付不了你。”

柳月香道：“那是因为御临枫威胁我。不瞒你说，我有个儿子，一出生就送人了，送的那户人家，姓柳，也不知道御临枫是怎么查到的，他用孩子的性命，逼我为他卖命。”

云汐一愣，随即淡淡地道：

“为了减刑，你连儿子都不顾了？”

“不是不顾，是没法顾了。”

柳月香摇摇头，从身上摸出一块本命玉牌，苦笑道：“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顿了顿，泪如雨下：

“大概是我杀戮太多，影响到了他的命数。也有可能是他太孝顺了，知道我即将离开人世，所以先一步下去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