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一愣,于心不忍地道:
“那要眼睁睁看着他吐血吗?”
“让他吐!”
一想到大哥的所作所为,谢鸢气得不行:
“他不是喜欢相亲吗?就让他相个够!最好马上成亲,过他自己的小日子去!天下又不是只有我哥一个男子,我看玉青雪就很不错,他对烙烙也颇为照顾。我哥他配不上烙烙,而且母亲你……”
谢夫人一愣,一脸无辜地追问:
“我怎么了?”
谢鸢道:“你跟我哥眼光差不多,都盯着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有什么好的。当危险来临时,只会躲在男人的腋窝下哭。如果当初是那种女人冲进战场救我哥,只怕我哥早没命了。”
“鸢儿你想多了。”
上官汐淡淡地接过话茬:
“那种女人,是不会冲进战场的。”
“对。”
谢鸢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女人,却特别受男人欢迎。”
上官汐笑着附和:
“是啊,像我们这种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女子,得到的不是嘉奖而是嘲笑。套用上官莲的话说就是,好端端的为何不躲在绣楼等着男人来救,却要跑出去跟男人争夺功劳?”
“可不是嘛。”
谢鸢敛容,一脸正色地望着自家母亲道:
“母亲,这段时间,你给大哥相亲的女子,哪个不是娇滴滴需要别人保护的?你可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大哥深陷死地,那种女人,能与大哥同生共死吗?”
谢夫人抿唇反驳:
“京城的贵女,不都这样吗?”
在《女诫》,《女训》的教化下,京城的贵女,就像是批量生产的衣服,大同小异,没啥区别。
不是谢夫人故意要找娇滴滴需要人保护的姑娘,而是没得选,因为这是京城贵女的标配。
上官汐望着谢夫人道:
“所以显然,烙烙并不满足你心目中儿媳妇该有的样子,那么,既然烙烙已经选择了离开,那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告诉谢表哥真相,只会节外生枝,使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再次变得动荡不安。”
谢夫人一脸后悔地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乔烙是男子,所以才没有考虑她,如果早知道她是女子,我肯定第一时间选她。”
此言一出,上官汐和谢鸢皆一脸震惊。
谢夫人道:“你们这么惊讶干嘛?我不能喜欢乔烙吗?”
谢鸢还没回过神来,呐呐地道:
“你不是最看重门当户对的吗?”
谢夫人白了她一眼道:
“我要真是那样的人,你和李言能在一起?”
谢鸢一脸尴尬地道:
“谢家女难嫁嘛,能遇到像李言这么好的,是我赚到了。但谢家男子,却是出了名的香馍馍,我以为,你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谢夫人道:“不管是难嫁还是容易娶,在母亲眼中都一样,你也好,你哥也罢,最要紧的,是你们自己喜欢,只要人品没问题,母亲一定支持。”
没想到舅母居然是这样想的。
上官汐也是一脸尴尬,急忙道歉:
“舅母,对不起,我们见你给谢表哥找的相亲对象都是门第高贵的千金大小姐,所以以为你……”
“汐儿你不必道歉,是舅母没有做好。”
谢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儿子有喜欢的人,我这做母亲的居然没有察觉到,真是不应该,你们怪我也是应该的。”
谢鸢道:“娘,误会一场,事情既然都说开了,我们就互相体谅吧,别再怪来怪去了。”
上官汐跟着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不过,烙烙女扮男装之事,还请舅母保密。”
谢夫人点头:“我懂。乔烙是个好姑娘,泽儿如果连面对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那就说明他的感情并不深,长痛不如短痛,乔烙值得更好的。不过,泽儿一向沉稳自持,突然察觉到自己有可能染上了断袖之癖,会逃避会恐慌也很正常,看他后面怎么做吧,我不说破乔烙的身份,但也请你们给泽儿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