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内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六部九卿、诸院大臣全部不敢说话。
没有一个人能把这话接回去的。
“朕想尽办法的赚钱,为了朝廷开源节流,我汉家儿郎舍生忘死,开辟新航线!”
“流了那么多血,无数人失去了儿子,失去了父亲,换来今天的格局。”
“你们就是这么践踏新政的果实的!”
崇祯转身瞥了一眼骆养性,说道:“去,把纪永平带到这里来。”
“是。”
大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只剩下锦衣卫们的脚步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出去的脚步声再次传来,还有铁链的声音。
一个血肉模糊的年轻人,被带到了皇极殿上。
当纪永平看见眼前这个穿着龙袍的青年的时候,彻底傻眼了。
崇祯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们都给朕起来,起来好好看看这个人!”
大臣们这才起身,然后将目光落到中间的纪永平身上。
崇祯走上去,重新坐回龙椅上,目光钉在纪永平身上。
“都给朕好好看清楚这个人,都记住这个人的容貌。”
任志清、李克复、薛远山、郑松、刘庆仁等人低着头,不敢去看。
“都给朕抬起头来!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任志清等人这才颤颤惊惊将目光落到纪永平身上。
昨晚,这个人还在摘星楼春风得意,受到无数人的敬仰,张口闭口要拯救天下苍生。
现在,他趴在皇极殿内,像一条死狗。
按理说,民间一个商人,不可能进宫的,更不可能来到皇帝与大臣们商议国事的皇极殿上。
但现在偏偏他就出现了,而且全身是伤。
“任志清!”
“臣……臣在……”
“看清楚了么?”
“看……看清楚了。”
“昨晚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在摘星楼,打着慈善扶贫的旗帜集钱?”
“臣……臣不……”
“你昨晚不是在场么?”
“臣……臣……”
崇祯怒捶桌案:“说!是不是!”
任志清又吓得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了:“是!陛下恕罪!臣是一时糊涂!”
“朕让你们都看清楚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昨晚让朕开个价,他要送钱给朕,让朕加入他的团伙!”
“他开口就要给朕300万两!”
“300万两!10万辽东军一年的俸禄,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被一个商人随口说出来,被一个官员随手拿到手里!”
“他们站在朝堂上,衣冠楚楚,人模人样!”
“却贪婪地吸着民脂民膏!”
“他们结在一起,巧立名目,四处捞钱,拿人不当人!”
“他们还亲口跟朕说,即便朕知道了,也不敢动他们,是朕推出来的新政,现在新政推出,贪官横行,他们认为朕为了新政,为了颜面,就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朕就让他们看看,朕是如何忍气吞声的!”
“来人!将这两份名单上的人,一个个摘掉乌纱帽,抄家,夷三族!”
皇帝此话一出,全场震动。
有人就要出来求情,被皇帝怼了回去:“朕若不严惩这些贪官污吏,大明朝非要被他们葬送不可!新政之成效必付之一炬!”
“你们谁都不要再请求!凡敢求情者,一律通罪论处!”
那些准备求情的人立刻退了回去。
当然,他们出来求情理由无非就是如此这般处理,牵连太广,必然人心惶惶,且影响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