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王爷把一把脉吧。”
离盏越瞧他越不对劲,小心翼翼的伸手捞起他的袖子,这才发现他五指已经死死的捏成了一个拳头。
她有些害怕,但她更怕顾扶威死在这处。
她想到后果,便有了勇气,三指并做一处,试探着轻轻的靠了上去。
“嗯……”顾扶威皱了皱眉,心里划过一抹异样。
该死……
女人指尖冰冷,像一匹上好的冰蚕缎子。
烧灼的喉咙似乎得到了轻微的和缓,就像是一块极北的冰川在火山的岩浆里炙烤,终于融出一地澄澈透明的雪水,“啪嗒”一声,心弦断裂。
“嘶”
他脑海里闪过的一丝清晰的化气声。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一滴雪水包裹,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极其好看的狐狸眼忽然转动,忽而凝视,终而大恐。
她骤然缩回手去,提防的看着她。
短暂的舒适突然被铡断,火焰骤然间哄槽而起,胸口的窒闷让他郁结于心。
“盏儿……”
眼前的女人手背在后头,悄悄的霍开一个门缝。
白光炸裂,突然蹿入他的瞳孔,刺着他的眼睛很疼。
热,好热。
他猛的一手拍死了门,别上门销。
小女人往旁一退,如受惊的鹿子。
“王爷,你不是要喝水么,盏儿是去给你打水啊……”
“女人,就是水做的。”
“你说什么……”
顾扶威不知此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面目狰狞,才能把她吓成这副模样。
他从未见她如此惊恐过。
在他身子下黑漆漆的影子里,她手脚都发着抖,好几次想站没站得起来,最后蹲在地上伸手扒拉着门栓。
她薄衫的袖子被柳风显撕了,便没有再披在身上。
两截小臂露在外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她不停的扒着门栓,想要逃走。
然而他不想。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过程,他伸手将她双腕一擒,她整个人就提了起来,离盏吓得一阵惊呼,他已捞起她的腿弯子打横抱起。
顾扶威觉得周围天旋地转,彷如炼狱。
而离盏抱在怀里,却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失了力度把她往床上一扔,“嘭”还好上头有几个软垫,不然这一下非把脑袋给磕破不可。
离盏挣扎着爬起来,心中更惧,她刚刚摸脉大概知道了顾扶威的症状,具体是什么毒不清楚,总归就是让男人有神志不清疯狂想要的那种。
而现下顾扶威手上显然不知轻重,怕是已经毒入五脏了。
完了……
红镯子不在她手里,在他身上。
她既不能检测他的血液,也没法到空间里躲避。
反抗么?
反抗不过!
喊人么?
这院子大着呢,皇上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处清净地方,也没什么人。
再者,今日一路上顾扶威都和她假意狎昵,在大家心里,她是狐颜魅主,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要是引来了人,又发现顾扶威被下了媚药,旁人一定以为是她不知廉耻,想与祁王珠胎暗结。
食盒是尚食局送来的,难不成皇上还能用这种卑劣的法子让人在祁王的饭菜里下药,成全他二人不成?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
离盏往后爬了,顾扶威却已经抵了上来,重重的按下她的身子。
“王爷……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喊人了……”
“盏儿,我难受。”
他眉头紧紧的皱成了川字,墨玉般的瞳孔时而聚,时而扩,束衣贴近他完美的身材轮廓,能清晰的感觉他肌肉的拧缩。
她蓦然有些迟疑。
“王爷,我拿手镯出来帮你看看,镯子里仪器可以检查血液,只要查清是什么毒,我或许能想法子配药给您解了。”
顾扶威没吱声。
不说话就是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