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一边劝着,一边把绢子递到她手里,她接过,胡乱往脸上擦,“对,他是中了毒才这样的。我听人说,中了这种毒,连自己身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有没有做那种事情,又有什么要紧?他根本就不记得和谁,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妨事的,不妨事的……”
她兀自安慰起来,可脑海里却不住的浮现今儿顾扶威和离盏在马上眉目传情,相谈盛欢的画面。
她又蓦地哭了起来,比方才还哭得伤心些,直到泪水都流不出来了,才自然的断了泪珠子,一抽一抽地道:“萍儿,本宫还是要非他不嫁。我不信了,我堂堂孟月国公主还比不过一个毫无身份的小医女!”
“公主一定会嫁给祁王殿下的。”
“谁也抢不走他,那小贱蹄子更加抢不走。她以后最好都离祁王远远的,要是再叫本宫逮着短,本宫决计不会放过她!”
“好,以后她要是再敢勾引祁王殿下,奴才定会帮公主出主意。”
“不!”顾牙月想想,觉得一点也不解气,“这次秋猎她的事,本宫就要好好惩戒她,她不能再有下次,决计不能再有下次!萍儿。”
“公主?”
“你派人去长风药局好好打听打听,看看她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事无巨细,能查到的,本宫样样都要晓得!她敢坏本宫的好事,那本宫也要让她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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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将披风,如约还回去,幸亏一路没被原主发现,闹出什么难堪来。
只是她这一身破衣,回京又是个问题。
原本打算让顾扶威帮她借件女子的衣裳来穿,回了营地,女眷都备着有换洗的衣裳,而他桃花运旺得很,但凡一开口,自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来讨好献媚。
结果她同顾扶威提了这事,顾扶威一口否决,说自己没有求女人的习惯,硬是把自己带来的披风让给她。
她没得办法,又不好再次穿着破衣裳出去借,只好将就着他的用。
男人的披风和女人的样式大不同,再加上顾扶威个头高,这披风长挂在离盏身上,只能看见她的小脑袋在风里飘来移去,很是招人目光。
这定睛一看,便知道她披得是男人的披风,在秋猎的队伍里,她只认识顾扶威,所以这披风只能是顾扶威给她的。
由是,短短须臾的时间,就招了不少记恨。
好在回去可以乘马车,不用一路都遭人白眼,不然这一路得多煎熬啊……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京城,本来祁王府和长风药局本是不顺路的两条道,可是离盏趴在小案几上睡着了,顾扶威没叫她,让马夫打马到了长风药局,多送了她一程。
长风药局如今的前堂十分萧索,来看病的人还没穿堂小二多。
但顾扶威的马车十分气派,在门口一停下来,便引来路人侧目。
顾扶威牵她下马,又将她射中的野兔取给她,与她在前堂门口叙了会话。
二人长得都是极拔尖的,诸人不便围观,眼神已不住往他二人身上瞟。
顾扶威不知何时差遣人打理的野兔,兔子洗的干干净净,她欣然接过,又再谢过他才告别。
前些日子,她在家里寻思上吊的事情,让家中的一干下人都对她起了同情,对她的看法大有改观,加之今日又得祁王亲自相送,诸人更不敢怠慢。
一时间,她地位好像比离晨还高了一截,下人们笑着迎她进去,还争相帮她拿手里的野兔。
这还不算最扬眉吐气的,后一日大早,皇上身边的红人马常福亲自来宣读旨意。
离家一家人都跪在前堂,钱管家一溜小跑去小兰院叫她,她赶过去的时候,离尺,老天太,离晨领着家里的下人在前堂黑压压的跪了一片,马常福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金黄的谕旨,宣读皇上之意,夸她济弱扶倾,医术高超,特赏她白银五百,锦缎十匹,金玉一匣,钦此。
离家人大喜过望,刻意在前堂好一阵夸,巴不得十里街坊都能知道这样的事。
老太太原本还埋怨着她趁着家道中落,抢走了西面的铺子,这时候却全然忘了这些不快,颤着双手激动道:“我离家世代从医,祖辈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今日后生又得皇上赞誉,实乃我离家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