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暗地里的盘算不好拿在明面上讲,毕竟这么多百姓还等着听下文呢,她自然不能这么说。
“大家放心,工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大家的。”
“钱都没得赚,工钱又能从哪里来呢?二小姐自掏腰包么?太儿戏了,我孙察是做生意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局毁在二小姐的手里!”
“你!”巧儿气急,“我看你是怕药局没有收益,不好抹油水吧!”
孙察急眼了,“你无凭无据不要乱诬陷人!我孙察在当里行得端做得正,你可以随便问铺子里的下人,问问他们我孙察是个什么样的人!”
“吵吵什么,不就是点工钱吗?我们王爷包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喝斥声。
离盏随着望去,见乌泱泱的人如潮水一般往两边让开,一亮纯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前,七颗黑缨珠还在车梁上微微晃荡着,发出极轻的脆响。
许骁伸手撩起帘子,顾扶威从里头探出身子,踩着奴仆的背优雅的下了马车。
他穿着墨色古香缎锦衣,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连勾雷纹带,极好的身材裹在缎下,远远的叫人挪不开眼。
他一临场,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全落在了他身上。
他早已习惯了似的,旁若无人的踱着步子走来,本是惬意无比的一张脸,在抬头看见牌匾上的“盏林”二字时,豁然顿了片刻。
眉尾微微抬了一下。
他继续往里走,堂厅因他的到来,气氛陡然变得冷峻严肃,林芝没见过顾扶威,不知道他是谁,哪怕跟人是自来熟的性子也忍不住的露出胆怯的神情,小走两步藏到离盏身后。
“离姐姐……”
“不必怕,他又不是什么坏人。”
嗯?她怎会昧着良心做这样的解释……离盏抓住林芝的手,朝着顾扶威做了个礼,“祁王殿下,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恕盏儿未能远迎。”
很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祁……祁王殿下?”林芝舌头都捋不直了。
眼前这个有着天纵之姿的男人,就是西域的活阎王,顾扶威?!
“祁王?”孙察慌乱着,反应倒快,赶紧拉下身旁的小二跪着参拜。“草民叩见祁王殿下!”
外头的百姓见状,黑压压的也跪了一整片。
谁不知道祁王的赫赫威名呢?
顾扶威故意晾了他们一阵,才让他们起身。
孙察站起来,腿脚都有些发麻,不自觉颤着往后退了一步。
顾扶威的目光定然落在离盏身上,向在她身上投下一束明晃晃的光华,他殷红如血的唇畔勾起浅浅的笑来。
“王爷怎么来了?”离盏禁不住问。
“盏儿做了老板也不知会本王一声,可是觉得要发财了,便嫌弃本王,急着撇清关系了?”
“我……”她跟谁说话都能对答如流,偏偏顾扶威一开腔,就半天接不上。
她真怀疑他二人八字不和。
“这种小事,怎好惊动祁王殿下?”
顾扶威低头,看着离盏和林芝紧紧相握的小手。
“怪不得,原来盏儿交了新贵。”
离盏无措,赶紧把身后藏着林芝拉到前头,“这是林有谦大人家的千金,林芝。”
“见过祁王殿下。”林芝声音都是颤的,涨红了一张脸不敢看顾扶威的表情。
顾扶威的目光在林芝身上浅浅的游离了一番,并未搭理她。
他转而瞥了孙察一眼,“怎么了这是,在马车里就听见堂子里争论不休的。”
孙察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势,被顾扶威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瞥,一身肥肉就缩得紧紧的。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笑答道:“回殿下的话,方才奴才正在和二小姐正商议该如何打理铺子。”
巧儿见孙察一副欺软怕硬的样子,就十分不爽,“孙掌柜哪是在商议?分明是看我们小姐年轻,存心敷衍!我们家小姐说一句,你就顶十句,真不知谁才是这药堂的老板!王爷,求您为我们家小姐做主啊!”
“巧儿……”离盏拉了拉巧儿的性子。孙察不听话,她有的是办法修理,盏儿真是个急性子,凡事都巴不得倚仗顾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