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不是女儿身,人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她听见骨头里嚓嚓直响,急忙扭着身子,不让手手伤。
原本来之前是想好了对策的,可每次临到头老天老喜欢和她作对,总归要出点状况,现在被人擒住了双手,有办法也施展不开,得先洋装要服软,让他们放开她才成。
垂头间,离盏已有了主意。
他装模作样的打量着周围,流露出一副无路可逃的惧色,踌躇道:“我这两千两银子不要了成么?”
“我黄三窟缺你那点蝇头小利?敢在白大人面前放肆,这他妈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
离盏知道黄三窟不会同意,她假装出没有办法的样子,“那就三个响头成不成?”
诸人哂笑,“这时候知道服软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斗金楼里也敢猖狂。”
黄三窟看向白严忠,白严忠搬转着手里的玉扳指,冷笑一声没说话。
黄三窟挥挥手,她身后的两个打手松了手。
“好,三个响头也行,反正白大人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孙子。”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黄三窟指着她,“但三个响头都得震地响啊,要让咱们顶楼的人每一个人都听见才算。”
离盏揉了揉被抓得通红的手腕子,顺便摸向了袖子里藏着的血玉镯子。
“我站那边磕行不行?”离盏指着黄三窟出来的隔间前,“我蜀南人,朝南磕是磕神仙,其他方位都只磕死人……”
“你……”黄三窟脸上的刀疤一狰。
离盏不好意思搓搓手,“三爷,这是风俗,我要是不说,那才是对白大人的不敬。”
黄三窟嫌恶的看着他:“去去去,我他妈管你在哪磕!”
“唉!”离盏紧着步子走到北边隔间门口。
这还没跪下去呢,诸人就紧盯着她发笑了。
离盏朝着南方理了理袍子,白严忠望着她,微微昂着头。
“跪啊,磨蹭什么呢!”
“唉!”离盏笑,慢慢往后挪了一步,脚后轻微抵到了隔间的门。
“你他妈跪不跪?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老子数三声,不跪弄死你!一!二!”
“三!”离盏数出最后一个数,朝着诸人施以微微一笑,南面的秋霞映在她脸上,她狐狸眼里闪着一丝极亮极锋利的光,整个人好看得显得极不真实。
“想本小爷我跪,你们都还不够格。白家赫赫有名的大公子不过如此,我十三那年若也参试,必在举人之上。”
白严忠双目一怔。
黄三窟,“好啊你个婢货养的狗杂种,还敢嘴硬!来人!”
“黄三爷,你给人当狗腿子的模样可真好看,后会无期了!”
打手抄了家伙跑过来,离盏低着槅门的后脚跟一偏,门就开了,她退进去,里头除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以外,还有个做账的管事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接着大叫一声,“来人!”
外头一把斧头飞了进来,离盏赶紧将门一合,斧刃从厚厚的门板上钻出个亮角。
离盏顺势将门销别上,摸上了手腕上的红手镯。
“滴滴滴,主人有什么吩咐!”
“你是何人!”算账的管事随手抓了油灯朝她扔来,离盏一躲,砸在她肩上,外头传来撞门声和叫嚣声,“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你还能逃到哪去!”
门销在沉重的撞击声中开始断裂,那管事又跟她拼命。
“麻醉剂。”
“滴滴滴,主人请取用!”
管事气势汹汹朝她扑来,离盏倒是没躲,他一扑上来,突然凭空抓了麻醉针捅进他的身体里,针管一推,管事无力的在她肩上打了两下,摊到在地。
离盏抓起地上的油灯,狠狠朝着他脑门敲下去,“咚”的一声,血流如注!
门销发出呲呲的声响,“使力啊!”外面的人喊,继而突然一个猛撞。离盏意识到不好,摸了红手镯下了命令,勾选了自己和半死不活的人!
“嘭!”门栓被撞成了碎屑飞裂出去,一个大汉跌倒在地,随后冲进来一群人,见着这场面目瞪口呆。
里面乱七八糟,窗户却关得死死的,离盏和被绑在凳子上的人都不见了。
当先一个打手冲上前推开窗户,往下看,窗户外没有悬着人,楼下街道上一片盛世太平,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不可置信的扫了周围一圈,账房倒在地上也都来不及管了,只存着最后一丝极荒诞的猜想用刀挑开了可以藏一个三岁小孩的倒篓子。
空的……
“三爷,人不见了……杨阿生也不见了……”
门外一阵喧哗。
虽然不知另一人是谁,但大家都看着离盏钻进来的,既没有掉道楼下,也没有宣在窗户底,他怎么可能斗金楼的最高楼凭空消失呢?
打手发现脚底有些湿,低头,一摊血水正在那管事的脸下蔓延开来。
打手蹲下来,摸了那管事的鼻息,摇了摇头。
黄三窟连忙把门关上,与几个打手站在里处。
黄三窟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