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同杨阿生道了谢,拿着最后一张画像回了屋中,脸上都是喜色。
巧儿不由得问她:“主子,你该不会想拿着这张画像,挨着挨着的问吧……”
“自然不是,我要把这张画像送到衙门。”
“送到衙门?!”巧儿惊讶。
“让衙门把这画像贴成告示,帮咱们找。”
“衙门如何会帮我们?”
“衙门确实不会帮我们。但倘若我诬告这个人偷了咱们药铺的一箱人参呢?”
巧儿明白了离盏的意思,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姐,也只有你想得出这样的办法了。”
“但我只是打个比方,真正做起来,不能这么简单。”
“为何?”
“如果由我们去诬告这跛子,跛子的画像张贴的满城都是,你说那跛子是会单纯的觉得,有盗窃者是正巧与他长得很像,还是会忍不住多想?”
巧儿琢磨道:“他可能会多想,毕竟他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了,就算他不多想,钟佩和顾越泽或许也会多想。到时候查到是我报的案,那我岂不麻烦?”
“那这可怎么办?”
“让别人去告就好了。”
“别人?小姐又打算收买别人么?这件事还是要稳妥些,万一钟佩和太子暗地里仔细盘问,那人禁不住吓,就把小姐抖出来可怎么好?”
“我不收买任何人,自会有人告他!”
“这……”巧儿就更思不通了,她望着离盏,只见离盏将画像再端倪了两眼,随即扔如火盆之中。
“小姐,那可是你画了十几遍才画出来的!你怎么就……”
“无妨,我已记在心里了。”离盏把巧儿招到身边来,细声耳语一阵,“我打算这样办。”
只见巧儿即刻舒眉展颜,捂着嘴笑了起来。
翌日,天还黑着,离盏匆匆洗漱过后,把巧儿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藕色衣裳穿上,发式也扎成那跛子的样子,眉毛画得乱乱的,眼睑下方糊了点青黛。
她悄悄从侧门出,巧儿叮嘱着她,“主子,你可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
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卖包子馒头的出了街,正在揉面。
她穿的这身是男人衣裳,又糊得一脸青黑,并不打眼。穿街走巷,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个当铺门口。
当铺还没有开门,但里面依稀有了响动,她就在边上的小巷子里等着,从怀里摸了张面饼来啃,面饼吃了半张,隐约听见门板被人松动的声音,继而门板被一张一张的卸下,放在一旁。
下人从里出来,手里端着个痰盂,似是要去倒污秽。
离盏扔了剩下的半张饼,拍拍衣裳站起来,走到那当铺之中。
当铺做生意,又不赶早。
天还未亮,方才那个倒痰盂的下人怕是起得最早的了,她走进当中,里面只有个管事打着哈欠,从柜台后面懒洋洋的转了个面,看见一个幽幽的人影站在门口,顿然吓了一跳。
“吓死个人了,还有这么早来当货的,这世道真不太平啊。”
离盏低着头,没让对方看见自己的长相,只是一瘸一拐的走到柜钱,压低着声音道:“我不是来当货的,我是来买货的。”
掌柜听是来买货,那自然比听见当货要高兴,毕竟是进银子,而不是出银子。
展柜态度和蔼起来,抖擞了精神朝她挥手,“客官进来罢,进来罢,想看点什么?”
“玉器。要大的,摆在架子上撑场面的,可有?”
掌柜的心里多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