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家人眼里,充妓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妥不妥。”
“那盏儿想怎么办?”
离盏细思一阵,想着这离晨太过可恶,在牢里听见她高发自己的时候,她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给掐死!
不过,再恨也得给离家人留点希望。她往后还要子承父业,舌要说话,剪不了,手要诊脉,剁不得。
“这样,在她眉心刺个‘贱’字,叫她往后都只能带纱出门,十个脚指头砍了去吧。让她每走一步都记得她从前做过什么。”
顾扶威片头,给许骁做了眼色。
许骁便出去,简短的说了几句,大约就是看在离盏格外开恩的份上,惩戒有了变动。
然后听见“咚咚咚”的磕头声,离晨不住道谢之后,突然呜咽起来,大概是嘴被堵住了,继而听见一阵闷哼,伴随着老太太惨绝人寰的哭声,突然中断了去。
料想那状况之惨,把老太太给吓晕了。
接着是水冲洗地面的声音,离盏一想到院子里染了她的血,就觉得恶心异常,直唤人进来。
孙管事应声而入,不敢靠得太近,站在屏风后头微微佝偻着腰,随时待命。
“主子,您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孙管事说话的声音打着抖,外面才对离晨用了刑,接着又是仗刑的声音,孙管事怕是很久没见过这样血淋淋的阵仗了,有些忌惮屋子里两位主。
“打了就让他们快滚,别在我这儿哭哭啼啼的,地冲干净些。”没了,还是觉得不顺畅,又添了句“拿干茉莉花煮了水冲,冲得满院子都香了才行。”
“唉!奴才一定照办。”
顾扶威看了离盏一眼,忽而觉得这妮子也是个眼睛里不太揉得沙的性子。
孙管事刚走,巧儿端着一碗热腾腾晶莹莹的燕窝进来。
她趴着不太好端,巧儿便帮她在桌上置了一张小案几,案几前头垫了引枕,也不硌人。
她就趴在上头慢慢享用,巧儿在旁看了顾扶威一眼,压低着声音道:“小姐,上次让你治痨病的那个人,又来了,说是想见您。”
顾扶威轻笑,嘴角里嗤了一声,同离盏道:“你身边服侍的小丫头怎这么没眼力劲儿?”
离盏倒不这么觉得,巧儿虽然算不上十分聪慧,但护主之心日月可鉴。她如今发着烧躺在床上,依着巧儿平时的脾气,定然不会告诉她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她操心。
然而这时候却当真祁王的面提了出来,可见是别有缘由。
“痨病?我近来经手的痨病好几个呢,你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那个家远的,上次还捎信来的那个……”巧儿耸了耸眉毛。
来信的那个……她的病人从没给她写过什么致谢信,提到信,那就只有顾越泽了……
离盏心下一紧。
“噢,你说病得最厉害的那户?”
“小姐您可算想起来了。”
顾扶威望着她俩一说一唱,插不上嘴。
离盏不露声色,其实心里有点慌乱。
她是决计不敢把顾扶威给轰走,然后去见顾越泽的。但把太子凉在偏门,他若是耐不住性子,从偏门闯了进来,撞见了顾扶威这可如何是好?
离盏眼前又浮现起黄家戏院的那一晚,背皮子就是一麻。
太可怕了……
她此时越发的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世间有这么多人,都喜欢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游戏花丛呢?
保不齐哪天就会出现这样的巧合,一旦撞上实在让人内心煎熬。
“你病着,就让下面的大夫帮你跑跑腿。”顾扶威捏住她耳侧的一根细发,轻轻的扯了下,以做提醒。“一个姑娘家,整日心思就耗在如何赚钱上,又不是没有倚靠。”
“我本就没有倚靠。”
“你再说一次?!”顾扶威低头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