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往里进,里面比她想得还要奇怪。
她以为最终会通到一个带锁的库房,结果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通道,跑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到了底,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呢?
就算是密道,也该有个通往地面的路口才对。
一条死路,又是挖井来掩人耳目,又立了两个门神来镇法的,未免有些大费周章了。
离盏不相信这下面只是条什么都没有的死路,她一路在墙壁上摸摸索索,心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机关能另通库房。
然而,她举着仪器跑了个来回,这墙壁用石砖砌成,每一块都长的一个样子,要是有机关的话,他们自己人怕是都分不出来。
再一路扣着墙面走,时不时还踹两脚,里面是实心,不可能有密室和暗格。
奇怪……
这难道是别山院修造时的一个败笔么?
离盏有些不忿自己的运气,猛的朝墙面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用得忒大,只觉得砖上松了个口子,脚尖就传来一阵剧痛,她咬牙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腿。
随着这一蹲,怀里的仪器照亮了那块被她踹松的砖头,露了半截头在外头。
她伸手撬动,砖头随着粉屑的掉落脱了出来,她捡起来看,不是什么好砖,民间窑厂里出来的货,五两银子能买一车,怪不得轻易就踹松了……
离盏把那砖头一扔,掉头就想上岸了,可就是这一转头,绿光划过那空洞的时候,竟然翻出一道金光来。
很短促的一瞬,却在黑暗里十分眨眼。
离盏一下顿了身形,然后趴了下来把仪器对着那缺口处一看。
金的……
金灿灿的!
离盏赶紧从空间里取了两个手术用的凿子,奋力的凿下四周几块砖,那内壁越敞越开,把仪器往里一送。
离盏呆了!
里面全是金的,一块一块的金的。
侧壁写着国号和元年,是正儿八经的金砖!
好家伙……难不成这别山院的地下,全是金子银子垒起来的?
她赶紧将把挖出来的几块石砖全堵了回去,掉头走了百米,又用凿子凿开下面几块砖头,伸了仪器往里探。
果然,还是金子!
再往里,还是!
对面的墙里,也是!
她沿着墙面坐下来,一身的汗水贴着短打秋衣,有点冷。
可她却止不住的亢奋!
别山院没有所谓的金库,更没有锁金库的钥匙。
他每搬进来一批银子,这道路就会往里拓深,挖出的泥土用金银代替,全数镶满。
层层递进,上下磊磊。
除非把这片地给翻起来,否则永远不可能发现。
就连这天下最厉害的盗贼来了,也拿这一壁金墙没有办法。
还好她下来了,还好她踹了那一脚……
不然就算告发了顾越泽,朝廷里的人来盘查,又怎会想到这别山院本身就是座金山银山!
好呀,顾越泽,脑子挺聪明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办法最精妙的地方,也会成为最致命的地方。
你这金山银山,不怕旁人盗,但你想搬走,也绝不可能!
本来离盏还想,今天打草惊蛇了以后,万一跛子把金银迅速转移了可怎么办。
现在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没个半年的时间,拔不动这地基的!
离盏闻着自己一身臭汗,从没觉得如此舒愉过,她眼前浮现出哥哥和爹爹的身影,忽而怆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