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见她动作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姑娘以手触画,不怕鄙人在画上下毒么?”黥面靖人问。
“我猜教主不会。”
“在下看姑娘的神情,似乎察觉了一些门道。”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那画上的狐狸尾巴,是教主添上去的么?”
黥面靖人伸直了食指,轻轻的摇了摇,“高看在下了,在下不会做画。姑娘看见的画是什么样,那鄙人拿到画时,它就是这个样。”
“噢,原来如此。不知教主花了多少银子买下,可否转卖于我?”
“姑娘喜欢,只管拿去。能对姑娘略有助益,在下三生有幸。”
……
不要钱,也不伤她。
这很奇怪。
以为他有什么要求要提,又或是要鼓捣些奇奇怪怪的话,然而也没有。
黥面靖人说完最后这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好奇心止不住,离盏叫住他,“我其实不大名白,教主那日分明放蛇咬我,今日为何又要帮我?”
黥面靖人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笑得很有深意,“离姑娘,当日之举出于无奈。在下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却是你敌人的敌人。当姑娘有天发现自己敌人是谁的时候,或许你会帮我当成朋友吧。”
轻铃一晃,周围四面八方都传来铜铃声响,黥面靖人踮脚一跃,似一阵青烟没影了。
疑惑未解,反对对此人愈发的迷茫。
离盏头一次觉得自己跟个瞎子似的,还跌进了谷里,四面碰壁,找不到出路。
“好奇怪啊这人,脸上还停着只蝴蝶,那蝴蝶还扇翅膀,阿木,你瞧见了没?还是我眼睛花了?”
阿木点了点头。
“小姐你认识这个怪人?”
“不能说认识,只是见过一次。”
“奇怪是奇怪了些,好像对咱们又没什么恶意,哎呦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巧儿两手一合实,嘴里念叨了两句。
离盏捏着手中的画,“咱们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你们不要向殿下提起,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怕他担心。”
虽然说的是‘你们’,但离盏是有意特指阿木的。
阿木看着离盏,没有立马点头。
离盏心里便有了数。
三人回了知府,进了房间,离盏重新展开画作仔细验看。
阿木借着搬炭火的事情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了离盏和巧儿,还有淼淼。
离盏用小刀刮下了画中一角,又剪下一小段的包边和里子,三样全都浸入水里,一一检验。
没什么毒。
至少没什么常见致命的毒。
“照这么说来,那上官瑾瑜病得还真是莫名其妙。小姐,你不想此事被殿下知晓,那这张画奴婢要不要拿去烧了?”
“不必。”离盏把检验的器具一样一样收回空间里。“阿木已经告诉顾扶威了,我烧了这画,反惹他不快。”
“阿木她……”巧儿欲言又止,想想阿木虽然衷心,但她的主子归根结底是祁王,不是离盏,告密也是有可能的。
看来以后凡事在阿木面前也要多留个心眼。
别说小姐和祁王还没正经走到一处,就算是真夫妻也有各自飞的时候,谁又能知道呢。
正这样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离盏以为是阿木。
“进来。”
门推开,踱步进来的是一袭颀长的黑影。
顾扶威站在门口,言笑晏晏的看着离盏,好像兴致很好的样子。
“盏盏。”
离盏回头看他,也不惊讶惊讶他怎么突然就腾出时间来看她了。
”我还以为你在大营那边照看病人。”
“今日没有,方才去上官家出诊去了。”
顾肤威延着离盏身旁坐下。“上官家,难不成是他家的儿子……”
“对,上官瑾瑜。”
离盏说这话时脸不红来心不跳。
纵然顾扶威最讨厌离盏提及黎盛,但顾扶威远在西域,黎盛除了在京城,便在南疆打仗,两人从没打过照面。即使顾扶威见过上官瑾瑜,也不可能知道他和黎盛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