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用完晚膳,日头刚刚快要落尽,天边泛着点微弱的余晖,照在残羹冷炙上。
巧儿拾掇了以后,端了出去。
角落里蒙头大睡的阿木转醒过来,揉揉眼。
“醒了?”离盏问。
阿木抬头朝窗外看去,天边已暗。
“这……我这是怎么了?”
“许是累了,吃了午饭打起了盹儿,一睡睡到了现在。”
“我……”阿木垂着头,把表情都掩在微卷的额发下。
“你规整出来的册子,我已经看过了,手头暂时没有你能做的事,你既然想睡,我便没有叫你。”
阿木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敢看离盏的眼睛。
离盏只觉得这女孩忒木讷。
“阿木,我倒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阿木这才抬起头来,“天女请讲。”
“我对你们西域的话语丝毫不懂,军营里好多西域人,给他们看起病来着实麻烦,想让你帮我译一些常用的话,我备着好使。”
阿木看了她片刻,点头。
离盏怕自己记不住,便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下。
阿木围过来,离盏将笔递给她,阿木在每个词的下面一一写下对应的西域语,并且教她发音。
离盏学得挺快,大概是原身常背医术的缘故,几遍过后,就将这些词记得滚瓜烂熟。
阿木辞过,去膳房领饼吃,离盏趁此机会钻进了空间里。
进到空间的时候,那女子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有安稳的睡在床上,而是趴在了地上,东看看西摸摸,忽然听见角落里一阵响动,回头,离盏出现在她面前。
她大惊!
失声尖叫起来,四处乱爬。然而房间没有门窗,只有换气的空调,女子拍着门板大喊大叫,却无人应答,使得她更加惊恐。
离盏忙扯出小胡子贴在嘴上,“还记得我吗?”
离盏的声音柔和又妩媚,天生有种熨贴人的效果。
女子仔细端看着她,一瞬目光如聚,似乎认出了她就是那个胡衣大夫。
离盏用蹩脚的西域语道,“别害怕,我是大夫,不是坏人。”
女子怔然,良久以后环伺一圈,指指这些设备,又指指离盏,似乎是问她这是哪里。
离盏再次用阿木教她的西域语道:“家,我的家。”
女子看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设备,纳闷归纳闷,但到底是稍微平静了些。
离盏一步一步靠近,“你的病,很严重,我帮你,治病!”
女子听她说完,嘴里叽里咕噜也说了一大堆,离盏听不懂。
“我是中原的大夫,不会西域语,我帮你治病,好吗?”
估计发现离盏是女儿身的缘故,女子并不是十分怕她。
离盏转头看了眼病床旁的吊瓶,针头早就被她拔了,但针水已经输了十之有九,也算大功告成。
但除了输液之外,还得配合着药吃,见效才更好。
离盏将早早就准备好的药丸拿了出来,又去接了杯水,用玻璃杯盛着递给了她。
女子盯着离盏手心里那一颗颗圆溜溜的药丸,不敢拿。
好在大夫有的就是耐心,没有耐心,趁早别做大夫这一行。
离盏指着那吊瓶说:“药水,治病。”
然后又把手心摊开,张嘴做吞药丸的样子。“药丸,治病。”
“瘟疫会死人。所以不吃药,不打药水,会死人。”
女子听懂了,眨巴眨巴着眼睛。
“吃完药,吃东西。”离盏道。
女子欢喜的点点头。
于是,离盏再次把小药丸递给她,她没有喝水,直接一把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个干净。
苦对与她来书,根本不算什么。
离盏把水递过去,她捧着咕噜咕噜的灌了一整杯。
接下来就得等时间,看药效了。
输了抗生素,按理来说效果会来得非常快,再过几个小时,女子的病情就会有所和缓。
但她不能一直陪着这姑娘住在空间里,不然阿木长久见不着她,肯定要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