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妾身绝不会造谣生事。”
继而,又怯怯的抬起头来,用卑微的目光祈求着,“天女,能否看在我上官家一心效忠君王的份上,捎上我儿一程。我上官家,愿再为君王添银助力。”
话到这里便明白了。
上官夫人既是要她治他儿子的病,更重要的,是知道她在顾扶威面前说得上话,想让她在顾扶威面前多多美言。
可离盏心里却是没底的,毕竟顾扶威这人不讲人情,只讲好处。
不过……既然上官家愿意出银子,那此事就还有可周旋的余地。
“我……帮夫人先说说看,倘若殿下准许,我定会将公子带往祁水,悉心调养照顾。”
上官夫人一听,当即热泪满眶,叩伏在地。
“天女果然仁术仁心!妾身多谢天女救命之恩!”
“快快起来,我只是能帮你转达意思,事情成是不成,又或者会不会有别的条件,我尚且不知。等殿下有了定夺,我再来同你说。”
上官夫人以袖擦面,迅速吸干了泪涕。
“劳烦天女了。”
“无事,你先就在我房间先坐会,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去同殿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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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心里也是着急,披了大氅就想出门,可临了,又突然意识到顾扶威这人气度很窄,不大喜欢她关心旁的人,旁的事。
尤其是男人的事。
哪怕上官瑾瑜只是个不能起身的废人,但顾扶威的心眼子就跟那沙眼一般大,她若就穿着这一身素衣,急匆匆的去见他,他一眼便能瞧出她的心思,随意找个借口拂了她就是。
于是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她叫了巧儿。
“快,快替我更衣梳头。”
天女的纱衣一层叠着一层,那发式更是很难梳理,着急忙慌的打扮下来特费去了半个多时辰。
离盏眼见着窗外的雪越落越小,披了大氅就踢开了房门,这架势,着实将上官夫人吓了一大跳。
离盏走在院子里,心猜道,既然是立马要启程去祁水,这会顾扶威应该在忙着各方面的筹集和调度。
于是她没去顾扶威的住处,而是直接去了大堂。
果不其然,一堆人围着个火炉子坐下,上首的太师椅上,顾扶威正翘着精致的二郎腿,他言语一句,堂里的人就点点头,又或者立刻领命出去两个。
如是这般,离盏也不好进去打扰。
她只在门外的石板地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然,未料到的,没过多久,一截黑色衣袂翻飞着出现在她视角的余光中。
“你如何来了?”
离盏转头,顾扶威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角勾了勾。
她回望,堂厅里的人都在,并且都偷看者他俩,只是离盏一转头,那群人又火速左顾右盼,装作若无其事。
“我找你是有桩小事。不过你既然忙,就不该撂下手下来见我,以免旁人误会。”
“天女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我又没碰你,他们误会当是他们自己心术不正。”
“咳咳……”
这人真的怪不要脸。
“盏盏何事来找我?可是一时不见,便如三秋?”
“你小声些!也不是我来找你,我就是做个递话的,其实是上官夫人想求你一件事。”
“哪个上官夫人?”
离盏不满的砸了下了嘴,“拿银子救了你燃眉之急的那个上官夫人,知府大人的亲戚!你是在同我装吗?”
“噢……”顾扶威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怎么,她求什么?”
离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将事情轻描淡写的叙述了一遍,顾扶威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尔后微笑着斩钉截铁的说了两个字。
“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