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如你是农夫,明知蛇会反咬你一口,你还会救他吗?”
当归似很把姬如尘的话放心上,刻意的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慎重点头,“会的。”
姬如尘有些无语。
“……那若你降妖除魔,碰上了假装知错悔改的鬼怪,想骗取你的信任,从你手中逃脱,再危害人间,结果你真给了它一次悔改的机会,放它走了,它又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你还会觉得自己的善良和慈悲为怀是对的吗?”
“这……”仓库门口,当归拧眉沉思片刻,眉目清澈干净,不染纤尘的对上姬如尘幽远缥缈的目光,“你也说是如果了,为什么总是要把人或鬼怪想的这么十恶不赦呢,世间还是美好的,总有例外的。”
“……你是不是傻的?”
姬如尘最终放弃开导当归。
又或者说,他不想开导了。
因为他发现,当归的脑回路和他们都不一样。
又或者说,这个少年,自小道观修行长大,他不染纤尘,太过干净,和他们这些历经沧桑,看破生死,知道世间险恶的人不一样。
他的眼中,存在的都是美好的事物。
他没必要去扭转一个如此美好纯粹的少年的想法。
唯有有朝一日,待他经历磨难,心知最可怕的是人心,才会开悟。
现在,让他心怀美好的这么活下去便好,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那些残酷的黑暗?
不经意间,姬如尘侧眸,似笑非笑的凝望着还在那拧眉思考人生的当归,莫名的,他开始羡慕起身边这个少年。
羡慕他太过天真,太过美好,太过简单。
和当归不同的是,他姬如尘历经千年沧桑,曾沦入地狱,体会过人间百态,困苦生死,他的心,早就是浑浊不堪的了。
越是看破这世间的黑暗,姬如尘就越发觉得,当归心底那份来之不易的善良和美好,弥足珍贵。
倏然间,姬如尘伸手,替当归捋了捋他头顶竖起的呆毛。
“阿呆啊……”
“算了,阿呆就阿呆吧。”当归妥协,“怎么了?”
姬如尘笑的更灿烂了,你看,这呆子脾气就是如此好,要换了纪由乃和亡灵,哪个都能折腾的他骨头散架。
“保持你心里的那份天真美好就行,我们这些人中,也只有你,心是干净的了,或许有朝一日,我们都得向你看齐,才能够化解心底深处的那一团戾气。”
当归有些不明白姬如尘话中的意思,但是,望着天空渐渐升起的一轮明月,嘀嘀咕咕道:“反正,我目前的打算就是心怀感恩,慈悲为怀,然后远离女人。”因为他今天被温妤给吓到了,觉得女人真是个可怕的生物,“当然,由乃不算,毕竟,她是我的好朋友。”
仓库门外,姬如尘和当归聊的甚欢,但是仓库内的气氛,就不是那么好了。
一转眼,三个小时过去,过了凌晨。
温妤遍体鳞伤,一丝不挂如同一只破损的玻璃娃娃,一动不动的躺在铁丝床上,目光呆滞染血,任由周围二十多个男人摆弄,药效过,她筋疲力尽,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