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站的天地间,已无一处是完整的。
大地崩坏,地核深处的岩浆迸发而出,虚空撕裂,混沌恐怖的旋涡状怨气雷云不断扩大。
这个时候,那一座屹立在天地间,巍峨高耸入云的昊天塔,恍若黑暗中最后的一丝光明,一丝希望,可是,这座希望之塔在镇压弒帝后,快速的变为暗黑的恐怖之塔,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灵诡和宫司屿从天外飞来,和其他人汇合。
天际之上,所有人都在奋力维持昊天塔不倒。
而灵诡在靠近他们的下一秒,浑身的怨气骤然消失,像是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无法在半空立足,坠了下去,地面早已消失,形成了纵横交错喷发熔浆的地裂沟壑。
她浑身是血,不断地滴落,不仅有弒帝的血,更多的,还有她自己的血……
她的腰际一侧,多了一个血洞,汩汩鲜血流出,可怕的伤口,让所有人沉默,因为那伤口,愈合不了。
就好像拼尽全力之后,整个人都枯败了,灵诡失手落了蒋子文的弑神刃。
而在她摔倒在地的前一秒,宫司屿极速追上,将灵诡整个搂在怀中,阻止她坠入地陷后的地面沟壑中。
腰际被弒帝所伤的伤口,那涌血的程度,令人沉重。
弒帝被她“大卸八块”丢进了昊天塔中,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快,宫司屿的手里,身上,便染满了灵诡的血。
那一刻,宫司屿的心凉了,恐惧彻彻底底的笼罩了他。
他顾不上昊天塔为什么变成了黑色,为什么金光不见了,更顾不上周围毁天灭地,仿佛虚无界会不复存在的危机,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双手颤抖,看到灵诡死灰的脸色,逐渐枯败的生命力,那种源自于数千年前灵诡死前给他带来的无尽恐惧感又排山倒海的朝着他涌来。
“诡儿?”
他的手,浸满了血,颤抖着轻抚着灵诡冰冷的脸颊,不断地轻拍着,试图唤醒没有任何意识的灵诡。
“醒醒!看我,看着我……”
这一站,灵诡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宫司屿感觉到了,灵诡几乎半残,这等同生不如死……
当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被弒帝中伤,一样伤的很重,只是方才他默默调息,疗伤自愈后又加入了战斗,和灵诡并肩作战。
“别急,孩子,让我看看她。”
东王公这时朝着宫司屿飞了过来,在他身边落下,蹲下身,用一道温和的金光罩住了灵诡的身子,并扼制了灵诡流血不止的伤口。
东王公扶桑探查了一番灵诡的情况,飞速敛去眼底的惊骇,才抬眸,沉稳道:“这丫头只是力量耗费过度,加上被弒帝斩伤,虚脱了,神族绝没有这么脆弱,别慌。”
话是这么说,可东王公心里是虚的。
何止是灵力耗费过度,灵诡腰际那一斩,附着魔气,也就是说,现在这股魔气绝对已经伤到了她腹中的孩子,他连两个孩子的气息都觉察不到……更别说灵诡自己被弒帝伤的多重,这个时候,若是换成其他人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已经魂飞魄散,而灵诡,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也不知她是在等什么,又或者是超强的意志在让她强撑着。
可这些话,东王公不敢对面前这个男人说。
他看得出,这个男人有多爱灵诡,如果他实话实说,不知道宫司屿会做出些什么来……
灵诡伤的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