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这边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接到云裳的电话,听她颤抖着声音说起家里进贼的事儿,再说起那几个人身上带了枪支,是冲着她的命来的,一时间惊得面上血色全无。
隔着电话细细安慰了云裳一番,这才询问起具体经过。知道云裳已经挨个儿将那些人砸晕,还用绳子捆起来,困在了家里,顾时年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边跟云裳说着话,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把港城那边的事情说给老金老李,还有安国生听。
安国生在港城多年,认识不少道上的人,自然知道道上的规矩。
有人花钱要买云裳命,如果是真正的道上的人接了单,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任务。第一波去的人没有成功,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波第三波,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如果是普通的小混混拿钱办事,那有可能在折了四个兄弟之后,就会吓破了胆子,不敢再找云裳的麻烦。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找出在背后想要云裳命的人,这样才能在根源上解决问题。
云裳那边有危险,顾时年自然是呆不住了,老金老李一商量,决定让顾时年和安国生先会港城。
毕竟云裳现在随时有生命危险,那些人手里有枪,顾时年回去后,能贴身护着云裳,而安国生在道上也有几分人脉,这次回去,能帮忙找出在背后找云裳麻烦的幕后黑手。
顾时年和安国生行动很迅速,在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就回港城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云裳正把四个人从空间里挪出来,分别关进后院儿小仓库里,好方便接下来分开审问。
“阿裳!”
顾时年拎着行李,一进门就喊了云裳一声,还没进屋子,就看到云裳从后院儿跑过来,一头扎进顾时年怀里,小小的肩头扑簌簌颤抖,眼泪一串一串的溢了出来。
“阿裳,没事了,二哥回来了……”顾时年一手抱着云裳,一手抚着云裳单薄的脊背,动作轻柔怜惜,一下一下安抚着云裳的情绪。
只要一想到有人半夜摸进家里,身上带着枪支,想直接要了云裳的命,顾时年心里就好一阵后怕,心头沉重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是他帮着云裳说话,才让她接下追回文物的任务,跟着他来到港城,过上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如果云裳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大概也活不下了。
“二哥,我,我没有很害怕。”云裳从顾时年怀里抬起头,满眼惊慌无措,像是受惊的兔子,眼神仓皇,懵懂脆弱,却又在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面前,强装出一种流于表面的坚定。
“我能保护自己。”
看着云裳抿紧的唇,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还有她紧紧攥着自己衣襟,手上崩出青筋的小拳头,顾时年像是心口被人狠狠插了一刀,每一下呼吸都是疼的。
云裳的胆子很大,她敢一个人去搬空整个博物馆,还敢一个人去R国厂里踩点,帮组织上弄回一些珍贵资料,如果不是他时时提点,小心压制,她还能干出更大胆的事情。
可是云裳的胆子也很小,自从上一世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不能见血了。
一些小争执引发的小块血迹,对云裳的影响并不算大,可一旦有人在她面前受了重伤,或者场面太过血腥的话,云裳的情绪就会受到影响。
严重时,甚至她眼里的世界都会变成血红色,也很是恐惧跟人接触,更是连肉味儿都闻不得。
云裳身上有空间,相比起她的生命安全,顾时年更担心她心理承受的压力,担心她会碰到特别血腥的场面,会再次吓坏了自己。